喝完一大口水后秦潇潇深深呼了一口气,道:“放做以前的话,亲一亲我倒是不在乎,不过现在你我都是定亲的人了,我不能对不起我表哥的。”
莫清淮:“……”他怎么又忘记这一茬了呢?
现在听到秦潇潇这样说,他顿时烦躁不已,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糕点,喃喃道:“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这话说得小声,秦潇潇正在咀嚼点心,没听清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郑重地说:“我今天也是为打了你的事情来道歉的,本来不想来你房中的,但高陵说你无论如何都想见我一面。现在也见过了,我包袱里面的给你带了些药材和银票,还请世子原谅。”
莫清淮仰头看着她的脸,抿着嘴唇没说话。
顿了顿,秦潇潇忽然想起什么来,道:“对了,莫世子,还有一事我想请你帮忙,那便是引荐一下你的师傅的,你说过他医术精绝。”
说着,秦潇潇又龇牙笑了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谄媚一些。
莫清淮眸子眯了眯,声音不由多了两分关切,问:“你生病了吗?”
他师傅是医毒双煞风无痕,是个隐世的神医,但是脾气不太好,一般人想找他根本找不到,也只有重病之人才会去找他。
秦潇潇也没有隐瞒,直接道:“我表哥之前因为我受了伤,身体留下了一些隐疾,普通大夫没办法治好,我便想起你那位师傅。不知世子可否愿意帮个忙,与他说一声?”
“不愿意!”莫清淮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了。
秦潇潇:“……”
她也想过莫清淮会拒绝,但是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
不过毕竟是自己求人帮忙,人家乐意帮是情分,不乐意帮是本分。
秦潇潇掩饰了脸上的失望之情,扯了下嘴角,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叨扰世子养伤了,再见。”
说着转身准备走。
莫清淮忍不住叫住她,别扭地说:“你这就走了?”
秦潇潇停步转头看他,莫清淮对上她略微带着些期待的视线,自己跟自己赌气似的,终于开口道:“我师傅今年年三十晚上会回凤凰谷,到时候你们去找他,我会事先给我师傅写一封信去。”
秦潇潇眸色一亮,惊喜不已,恨不能原地蹦起来。
她连声道:“多谢世子!你真是个大好人!”
莫清淮扭过头去,心中腹诽:谁要做大好人?他恨不能看着朱斯年病死才好呢。但是一想到秦潇潇到时候要守寡,还是算了吧。
这种女人成了寡妇,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去危害多少良家男子。
秦潇潇走后,莫清淮便颓然地倒在榻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翌日,东宫传来消息,太子莫邕今日得空,约莫清淮到云埔酒楼一聚。
昨夜想了一夜,秦潇潇既然已经跟别人定了亲,莫清淮决定以后便不要再打搅她罢。
但是与苏苒的婚事,他还是想要退掉。毕竟他打心底里对苏苒喜欢不起来。
之前他与太子说过想要退婚的事情,今日太子应当是给他答复。
毕竟涉及圣旨之事,并不好办,因此莫清淮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命人将绑在脸上的纱布拆了,鼻梁还有一些肿,梁王妃本不想让他出门,但听说是太子相邀,还是将上好的接骨膏药给了他抹在鼻梁上。
上药之后,鼻梁上的肿痛便感觉不到了,莫清淮这才有脸出门。
驾着马车去云埔酒楼的路上,路过某条街道,高陵忽然喊了他一声:“世子你看!”
莫清淮好奇高陵让自己看什么,便掀开车帘探出头去。
高陵指着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古月阁门口,道:“世子,你看,那不是苏小姐吗?她好大的排场,还打扮得这么隆重。”
莫清淮循声看去,果然,苏苒打扮得跟一只花孔雀一般,才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她身边带了十几个仆从,排场之大,跟公主出宫一般。
另外,苏苒旁边还有一个同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正是苏母。
苏母走路的时候,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古月阁门口的客人挡了路,小玲立刻大声喊:“世子妃嫁到,赶紧闪开!”
“嚯,都还没成亲呢,就叫上世子妃了!”高陵忍不住咋舌。
莫清淮顿时脸色难看,拧眉道:“这便是皇祖母帮我精挑细选的未来世子妃?”
这都还没有嫁入王府呢,便这般借势?况且梁王府又没有什么权势可言,莫清淮真搞不懂苏苒和苏母在炫耀些什么。
而苏苒和苏母似乎也觉得小玲的言行不太妥当,低呵了她一声。小玲噤了声,但是脸上依旧写着高傲两个字。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古月阁,消失不见后,莫清淮才又对高陵道:“行事这般张扬,今后入了王府,恐怕是要给王府招来麻烦。”
高陵点了点头,随后跟莫清淮一样疑惑,道:“属下听说太傅大人一向谦和,受人敬重,可儿媳和孙女行事怎么这么不讨喜呢?”
莫清淮叹了一口气,放下帘子。
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到了云埔酒楼门口。
高陵来帮忙掀开了车帘,扶着莫清淮下了车,径直往三楼包厢而去。
包厢内,坐着一位锦衣华服,长相俊朗的青年,年约二十七八岁,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银丝绣纹蟒袍,玉冠束发,器宇轩昂。
门被敲响之后,一声沉稳的嗓音响起,太子莫邕道:“进。”
包厢门随之被推开,莫清淮走了进来,但见太子已经从座位中站起身来,背着双手,面含笑意看着他。
莫清淮连忙过来行了礼。
太子一身皇家才有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但笑起来又让人觉得很平易近人,跟当今天子一般。
他开口道:“不必多礼,坐下吧。”
两人相对而坐。
太子开口道:“上次宫宴上相见,本宫惊叹于你竟然长这么大了,本宫记得,数年前你离开京城去凤凰谷的时候,你才到我胸口呢。”
莫清淮见太子跟从前一样,总是对自己满含笑意,总将他当成弟弟,心头便跟着轻松了起来。
“上次宫宴本想与殿下叙旧,但殿下国事繁忙,我也不便叨扰。”莫清淮说。
太子并不介意,让身边随侍的宫人倒茶。见到莫清淮左手有些怪异地垂在身侧,太子关切询问:“清淮手不舒服吗?”
莫清淮连忙道:“只是不小心扭了一下,休息两日便没有大碍。”
于是两人各自喝了一口茶,随后太子便开口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