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脸肥肉的中年男人说着,还要伸手去摸清商那张俊俏的脸。
清商被气得浑身发抖。
从前在五音楼是迫不得已,要忍受那些恶心男人的调戏。可现在他已经不是五音楼的小倌了。
他更不是娇滴滴的莫清淮,用力将将男人推开,怒道:“滚开!”
“诶!你不过是象姑馆里下贱的娈童,你竟敢推开本大爷!”胖男人气呼呼地后退了两步,扔了手中的扇子,一卷袖子,再次准备去占清商的便宜。
秦潇潇见状,冲过来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厉声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他是我兄长,谁准许你骂他,占他的便宜了?”
那男人痛呼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地面仿佛都为之一震。
他嘴里发出哎哟的一声痛呼,由于身形肥硕,半天都爬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指着秦潇潇和清商,怒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大爷无礼,你们知不知道我亲家的兄长的侄子的姐夫可是大理寺少卿……”
“我还是你爹呢!我打死你个口不择言的狗东西!”秦潇潇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打得那家伙哭爹喊娘,趁着秦潇潇换手的功夫爬起来喊叫着跑了。
秦潇潇还不解气,撒腿便追了上去。
那男人转了个弯,往一栋供客人休息的楼里跑去,秦潇潇在后面大喊:“你个狗东西,你给我站住!”
清商在后面叫她:“秦小姐,别追了……”
“不行,我要他给你道歉!”秦潇潇回头看了清商一眼,给他安抚的一笑,脚下却没有停,等再回过头转弯的时候,没想到迎面走来一人,秦潇潇和对方都来不及刹车,撞了个正着。
秦潇潇哎哟一声,一屁股跌到了地上,对方和她一模一样。
等定睛瞧过去,秦潇潇诧异地睁大双眼。
“世子,你没事吧?”
高陵从后面转过来扶摔在地上的莫清淮。
他今天又穿回了白色大氅,也不知道是撞疼了还是怎么,脸色有些难看。
被高陵扶起来之后,莫清淮便冷森森地看着秦潇潇,好像昨晚两人一起看灯看戏逛街买小吃那些事混没发生一般。
他也不过来扶秦潇潇,只冷冷看着她自个儿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莫清淮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当然是来骑马的了。”秦潇潇又拍了拍手,准备越过他去抓方才那胖子。
莫清淮的视线悄无声息地将她从头打量了一遍。
她今天又穿了石青色的男装,扎着高马尾,袖子绑缚起来,眉毛描得浓了些,腰间挂着一只绣着荷花的荷包,还有一枚镂空雕刻成鹿的墨玉。
视线停留在那块墨玉上,莫清淮的眸色难得一见地变得幽深了两分,在秦潇潇即将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干嘛?”秦潇潇看向他,没好气地问。
莫清淮低头看着她的玉佩,问:“这玉佩哪儿来的?”
秦潇潇低头看了一眼,正想说话,却听到后方传来清商的声音:“那是在下送给秦小姐的。”清商大步走了过来,恭敬地朝莫清淮躬身礼了一下。
“你来了,”秦潇潇面对清商立刻换上一副笑意吟吟的嘴脸,“方才那侮辱你的死胖子跑了……”
“算了,不用管他了。”清商说着,双眼却看着莫清淮,眼神有些不善,似乎……带着点挑衅意味。
但莫清淮却将视线重新回到了秦潇潇腰间那块玉佩上瞄了一眼,问清商:“这玉佩是你的?你买的?还是……”
“这是在下从小戴在身边的玉,上面雕刻的鹿乃长寿吉祥之瑞兽,为了感念秦小姐对在下的恩情,在下特将此玉送给秦小姐。”清商缓缓解释,看了秦潇潇一眼。
她正拿着那块玉仔细翻看,眼中泛光。
莫清淮目光深深地看了清商半晌,倏地伸手抓住秦潇潇的胳膊,拉着她就走。
“诶!世子你干嘛!”秦潇潇猝不及防,被抓得打了个踉跄。
莫清淮冷声道:“跟本世子走!”
“凭什么?你这么快忘了你说的话了?”秦潇潇愤愤然,学着他昨晚的语气装模作样道:“本世子要找从一而终的女子,而不是浪荡不羁的!”
莫清淮倒是反常地没有回怼秦潇潇,而是用力拽着他往另一边去,清商见状想追过来,不料高陵一闪身挡在了他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公子住脚,世子跟秦小姐有话要说,你不能去打扰。”
清商眉头狠狠一皱,往旁边跨步想要越过去,高陵挺起胸脯。
清商伸手在他胸脯上一推,他冷不丁后退了一步,面露惊愕。
原来不是所有男人都跟世子一样弱啊?
他有点顶不住,眼看清商要越过自己追上去,高陵一把抱住了清商的双臂,扭头大喊:“戈戈快过来!”
哥哥?
清商有些疑惑。
下一秒,玄戈黑着脸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挡在了清商的面前,不动如山。
清商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
秦潇潇没有动粗,任凭莫清淮将她拉到了马场的另一边。
毕竟都是熟人了,别的不说,啃都啃过好几次了,也算有点情谊,便不动手了。
两人站定后,她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赶紧说,说完我要去骑马去。”
莫清淮神情严肃,低头看着她,问:“你可知道清商是何人?”
秦潇潇莫名其妙,蹙眉道:“他以前是五音楼的花魁郎啊。”
“现在呢?”
“现在他被我赎走了。”秦潇潇嘴快,一不留神说了出来。
莫清淮一愣,随即面露不快,质问一般:“你上次去抓花影盗得的十万两,原来是为了帮他赎身?!”
秦潇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用手捂住嘴,双眼闪躲,心虚不已。
至于为什么心虚,那是因为当时莫清淮派玄戈去帮自己,还险些丢了命。
莫清淮果然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样生气。
他抓住秦潇潇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秦潇潇痛呼出声,也没还手。
男人又收回手,在原地气鼓鼓地踱来踱去,好半晌才压下了那股火气,转而无奈道:“算了,先不追究这件事,我且问你,你打听清楚清商的底细了吗?就将他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