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转而看向傅韶景,脸上换上了一副看似亲切的笑容,可眼神中却藏着一丝阴霾,说道:“堂哥,今日之事,小弟定会给您一个交代。只是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还望堂哥海涵。”
傅韶景这才缓缓放下双臂,向前迈了一步,眉头紧皱,声音冰冷地说道:“太子殿下,希望您能好好管教手下,莫要再出现这般荒唐之事。我本无意与你计较,但这般肆意妄为,成何体统!”
太子脸色微变,却仍强颜欢笑道:“堂哥教训的是,小弟日后定当严加管束。”
见傅韶景并没有继续搭理自己的意思,便让跪在地上的侍卫们退下,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温瑶又看看傅韶景,“不知这位姑娘是?”
“臣女温瑶,是太常寺卿温霖之女。”温瑶回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在竹河村治疗瘟疫的温瑶?温羡的妹妹?”
温瑶诧异,太子是怎么知道竹河村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的?难道是当时那个新上任的县令?但是自己并没有表明身份啊?
“正是臣女。”既然太子如此说怕是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起来吧你们,听说沈兄今日陪着舅母去城外上香,每年舅母都会在寺里住上几日,今日怎地回来的如此早?”太子走到沈宜之身边问道。
起身后的沈宜之俯首行礼“我因为有事才先行回城,明日还要去寺里接她,太子今日如此阵仗可有何要事?”
傅楚珩眼神瞥了瞥傅韶景回道:“这不是收到密信说这里有乱党余孽,左右我也闲来无事就过来看看么。”
“我当是什么大事竟需要当朝太子亲自带人来搜查,不知道现在可有收获?”傅韶景当然知道这些不过是他的说辞,真正到底是不是这样那就要思考思考了。
“堂兄说笑了。”傅楚珩心里有多恨傅韶景面子上就笑的有多灿烂。
世人皆知信王傅韶景自小便聪明绝顶,文治武功皆不在话下,在太子眼中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父皇什么事情都要来一句“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怎么配当太子!你看看你皇兄!”皇祖母更是独独疼爱自己这个堂兄,几个皇子公主都从来没有过的那种疼爱。
“眼下也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了,咱们走吧?”傅韶景站起身眼神看向温瑶。
“那臣女就告退了。”温瑶给傅楚珩行礼。
“去吧,沈兄等等,我还有些话要与你聊聊。”傅楚珩拦下正要行礼的沈宜之。
傅韶景在自己面前是从来不行礼的,太子早就习惯了,目送温瑶跟着傅韶景离开瞬间面无表情开口道:“我倒不知,表兄竟跟信王爷关系如此之好?当真是低看了你。”
“回殿下,我们不过是偶遇罢了。”沈宜之淡然的神情丝毫未变。
“偶遇?这都城如此之大,你们三人能偶遇是乃是天大的缘分了吧?”傅楚珩才不信什么偶遇。
沈宜之继续解释“我和温姑娘早就认识,见到信王当真只是偶遇罢了。”
“哦?我竟不知你们还有这样的缘分?表兄就不在都城,还当是要看清形势比较好。”太子故作惊讶眼睛闪过一丝不悦。
沈宜之虽就不在都城走动,但是都城里发生的事自己都是知道的,只轻轻回了一个“是!”字。
温瑶跟着傅韶景下了楼梯,从一众跪在地上的人群中走过出了酒楼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我的天啊,终于出来了!那个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傅韶景促狭地看着她“是吗?我看你刚才看的很是兴奋呢。”
温瑶不自在的回道:“我哪有?不过说真的,今日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严肃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信王的样子!”
“是嘛?你没见过的样子还有很多呢,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观察!走吧?我送你回府。”傅韶景带头走在前面,温瑶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回去还要和爹娘解释太过麻烦,让他送省了一番口舌也不错。
温瑶回到温府的时候宾客已然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至亲,杨氏刚送走几位夫人见温瑶终于回来刚要骂道就看见傅韶景背着双手跟在后面,“信王爷?您还没回去啊?”杨氏说完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刚想往回搂几句就听傅韶景道:“本王左右也无事,就麻烦问姑娘带着我四处走走,这么晚了才给您送回来,你不要生气才好。”
刚还想骂人的杨氏听到这几句便是再大的火气也被浇灭了“王爷说的哪里话,瑶瑶能带您四处走走是她的福气,不然今日温府怕是要招待不周了。”
温瑶听见这话不禁小声抱怨“福气?今晚这样的信王?这样的福气爱谁要谁要。”温瑶现在回想刚刚傅韶景的样子还有些.......
站在后边的傅韶景自是听到她的自言自语眉头不禁皱起:难道今晚把这丫头吓到了?那不应该啊?她可是那个用毒灭了十几个杀手的人啊。
虽然如此想,但是面上并未表现多少“温夫人客气了,既然已经把温姑娘送了回来,那本王就先回府了。”
杨氏立即道:“王爷您慢走~”
直到傅韶景走远了杨氏才看向温瑶“你这丫头这么晚出门也不和家里说一下,亏的是王爷把你送回来了,这真要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娘?您是不是学过手艺啊?”温瑶好奇的在杨氏的脸上左看右看。
杨氏摸摸自己的脸“什么手艺?”
温瑶道:“变脸!”说完就跑进了院子。
“你这丫头,真看今日是大喜日子你娘不揍你是吧!你慢点跑,这黑灯瞎火的!”杨氏追着温瑶进了门。
温瑶见爹爹和叶伯父他们还在喝酒索性也就不过去了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傅韶景在温瑶家借口拐过去余正便出现在了身旁“王爷,今日可吓死我了,我都怕您和太子在酒楼里面打起来!”
“怎么?你怕本王打不过他?”
“那倒不是,我怕真的打起来外面的传闻对您不太好,他好歹是个太子。”余正解释道。
“他这个太子还能当多久也未可知不是么?”傅韶景轻身飞了出去,余正在后面急忙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