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这几日除了每日进宫给隆熹帝诊脉,师父那边每日有青钰看顾着,自己每日过去针灸即可,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屋子专心研究紫灵草的功效。
傅韶景这边又接到了延雍国边陲传来的第二封信,眼下太子已经快到淳安城,这边问时间怕是耽搁不得了。
淳安城军营,温冽苦着脸坐在营帐中,天知道这个太子这个时候来有什么心思,温峥坐在下首也同样不解:“大哥,你知道这个太子突然过来打算做什么?”
“我哪里会知道?”
坐在另一旁的许暃开口:“关他什么事,在这军营他还想搞事不成?”太子和长公主当初刁难温瑶的事军营里可全都听说了,为什么全都知道?这就要感谢温峥,温副将的大嘴巴了。
炎羽军的领头钟羽也赞同许暃的想法:“就是,这个军营可不是一个太子说的算。”然后话风一转又道:“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
温冽无奈开口:“大家打起精神,准备欢迎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营帐里坐的都是自己人,说话都很随意,许是上次那个叛徒搞的,军营里过了好一段小心翼翼的日子,眼下这才刚刚好些,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自己刚刚登上将军的位子,不稳啊!
昆吾城中最近都在流传说一直和月氏国打仗的延雍国的温大将军的孙女已经来了昆吾城,顿时谣言四起。
有的说和平条约不过是延雍的诡计,他们看这么多年打不过月氏国就打算用些上得不得台面的手段,有的说那女子一直和四皇子很是亲近,据说和四皇子联姻的便是这女子,还有的说四皇子没有骨气,两国打了这么多年,哪里是仅凭一个什么破条约就能抹平的?
流言越演越烈,傅韶景这边自然听说了,好在温瑶这些日子把自己关了起来研究解药,每日里只有傅韶惜去送些饭菜,墨宝偶尔去她的院子里转转看看是不是还喘着气,其他的人全都不敢打扰,就连平日里很是调皮的老王爷这些日子也是乖得很。
鲜于沁这边用完早膳后便听下面的人说最近的新鲜事,在听到这些传闻的时候愣了愣,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不由得开始担心温瑶的安危来。
午膳时分便登门,傅韶景见她进门有些意外:“今日公主怎么过来了?”
鲜于沁并不想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并退了下人后紧张兮兮开口问:“那些流言你可听说了?”
傅韶景倒是不意外,他一直都知道这三个姑娘感情很是不错,实话实说:“听说了。”
鲜于沁见他如此淡然的模样,像是丝毫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得皱眉继续道:“瑶瑶呢?她可知道了?”
见傅韶景摇头她才稍稍放心:“好在。”傅韶景又问:“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
傅韶惜突然抬高了音量:“那她害怕怎么办!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传成了什么样?差点就把她说成了利用美色迷惑我皇兄的......那种女人!”
傅韶景倒是不知还有这种说法,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余成,余成摸了摸鼻子头低的更深了,还有更过分的话呢,不是自己不想说啊,如果自己说了怕是明日的太阳都不一定看得到了!
鲜于沁在延雍的时候就听说了傅韶景的本事看他这副轻松的模样轻声问道:“你这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傅韶景转回头:“暂时还没有,但是以我对瑶瑶的了解,她不会在乎这些的。”
鲜于沁叹气:“外面的那些人也是真的可恶,就凭了些子虚乌有的传言,就编出了那么多的闲言闲语,他们该去写话本子才是!”随后想了想接着道:“既然她还不知道就先别说了,我派人去查到底是哪些闲着没事做的人干的!”
“我自会派人去查的,想必四皇子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公主可以等些时日看看。”
鲜于沁颔首:“这是自然,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你记得和惜儿也说一声。”说完便回了公主府开始派人查留言的背后之人。
“余正,你去查查到底是谁。”傅韶景站在远处看着门口的方向,余成看见余正领命走了后立刻跪下:“王爷,是属下的错!”
“错哪了?”傅韶景并没有看他,那语气也没什么情绪。
“小的以后定然不敢隐瞒情报,一定如实上报!”余成很是诚恳的磕了一个头回道。
“既然错了,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余成身子抖了抖颤声道:“属下自会去领罚。”
“眼下本王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个罚先留着以后再说。”傅韶景丢下这句话便去了后院,这个丫头关了这些日子,不知道到底弄出了些什么。
阳光斜洒在古朴的院落里,男子的目光穿过斑驳的光影,落在那位女子身上。
她身着略显凌乱的布衣,衣角沾着些许尘土,发丝也有些散乱,正蹲在一堆药材旁,专注地挑选和整理。
尽管外表不太整洁,但她的手法却极为熟练,每一株药材在她手中都显得格外珍贵。傅韶景眼中没有丝毫的不耐,只有深深的欣赏和温柔,仿佛女子的专注和对药材的热爱,比任何外表的整洁都要来得重要。
傅韶景看着这样认真的女子有些出神,自己好像见过很多面的她,陌生的、善良的、庄重的、漂亮的、撒娇的、狠辣的、今日这样不注重外表的样子竟然也这般好看。
温瑶这边找好药材刚要起身去熬药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子,“王爷站在这里不成声是想吓死谁么?”
“这里只有我和你,温女侠的意思是我要吓你不成?”
温瑶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和他斗嘴:“王爷找我可有事?”
“没什么大事,就想来问问你可找到解药了?”
温瑶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材回道:“我自己找的古籍又问了问师父,应该差不多了,但是我还要试试才可以。”温瑶并不想把话说的太满,严谨一些总没有坏处。
“可否和我说说?”傅韶景漫步刂院子中间的石桌旁坐下,温瑶看他这副样子像是并不打算立刻就走,反正自己也有些累了,权当养精蓄锐呗?
温瑶把手中的药材放到一旁也坐在了石桌的另一旁,丫鬟很是识趣的端来茶水,便退了下去。
温瑶喝了几口茶水后才开口:“我研究的方子是这样的,王爷听听看?”
见傅韶景立刻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接着说:“紫菱草可解自身之毒,原因有三:其一,以毒攻毒之理,其内部特定成分经特殊处理可转化为解毒物质,改变毒性作用;其二,自然界规律使然,有毒之物常自带解毒线索,紫菱草也可能内藏解毒关键,通过恰当方法可激发;其三,依中医相生相克之说,紫菱草的属性经合理炮制和配伍,能消除对人体毒性。
傅韶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温瑶也不管他,反正是他说他想听的,接着说:“先取紫菱草之鲜嫩梢头,约三钱许,以淘米之水浸之,时长如一盏茶。浸毕,置于通风之处,令其自然干爽。”
她说完又从那堆药材里拿出金银花:“复取金银花一两半,可制紫菱草之热毒。置金银花于釜中,注水两碗,以猛火煮沸,继而转小火,煮约两刻钟,得药汁。”
放下金银花又拿起连翘:“继而备连翘一两,其性若清风,能散郁结之热,于紫菱草毒所致之热症有奇效。将连翘捣之如泥,置于金银花药汁中,续煮一盏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