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只是提醒,细细追究下,倒像是诅咒。
“你认识宋言心?”
她不认识,陆时宴和宋言心的这段往事,人尽皆知。
按照陆时宴说的,应该只有京都那边的人知道。
“我和言心,是朋友。”
岑烟端起红酒抿了口,“你比她,差远了。”
典型的一种手段,拉出一个所谓优秀的人出来和她对比。
然后得出她很差劲的结果,这样的话,心里会比较舒服。
“先不提,你所谓我比她差,是不是客观的评价。”
苏楹姿态松弛, 往后靠着椅背,“就算我真的比她差,又怎样?跟岑小姐你,有什么关系吗?”
岑烟不说话了,她安静的看着苏楹。
眼神平静,却又好像藏了很多的情绪。
她以为,像苏楹这种长了副好皮囊的,脑子一般不怎么好使。
就只是个美丽废物,陆时宴也只是看上她这张脸而已。
但此刻,她改变了这个想法。
苏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帮废物,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能轻轻松松把话怼回来。
让她无言以对,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陆太太。”
在两人对视时,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走过来,“听说你在珠宝设计这一块很有成就?”
他态度真诚, 不像是看苏楹身份故意过来奉承的人。
“我刚刚还以为我看错了,沈清文沈教授收你为徒的事我也听说了,真好。”
“过奖了,算不上成就。”
苏楹微微颔首,“只是爱好而已。”
这话落在男人耳里就是谦虚,“不知道能否请陆太太帮个忙?”
苏楹倒是没急着答应,“你说。”
“我太太特别喜欢你设计的珠宝,三年前她拍下的你的作品,一直戴到如今。”
能出现在这都非富即贵,一年下来好几套珠宝是家常便饭。
一年只戴一套,的确能说明对那套珠宝的喜欢。
“但她毕竟要经常陪我出席各种晚宴,只戴一套,难免被人看低。”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被人说无所谓,但是她不可以。”
“好。”
苏楹答应得很爽快,倒也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觉得这个男人疼老婆。
被他的心意感动, “我过年前给你。”
“好咧好咧!”
男人急忙道谢,“谢谢你,陆太太。”
“要给钱的。”
一旁, 一直关注着两人的季凉川扫了眼男人,“别想着白嫖。”
“自然自然。”
男人笑着,“规矩我都懂的。”
岑烟的脸色更难看了, 也许珠宝设计她不懂,但是沈清文她是知道的。
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认了苏楹做徒弟。
这其实,也侧面说明了苏楹的厉害之处。
如果是个美丽废物,哪怕是陆时宴这层关系在,苏楹也是过不了沈清文那一关。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更憋屈。
“岑小姐,这个酒杯惹到你了?”
季凉川靠着窗户,扫了眼,“都快被捏碎了。”
岑烟回头看了眼季凉川,低声道,“之前怎么不见季少这么关注我?”
“嗯哼?”
季凉川仰头喝完杯子里的红酒,“三哥被人缠着,害怕嫂子吃亏,让我多看着。”
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你坐在我嫂子身边,我自然要多看着点。”
“季少什么意思?”
岑烟皱眉,“是觉得我会对苏小姐做些什么吗?”
“这话我可没说。”
季凉川耸耸肩,“我只是防着每个人,仅此而已。”
岑烟冷冷和他对视着,陆时宴身边的人,对她的态度都很冷淡。
也许是陆时宴对她不上心,连带着身边的人也不待见她。
也许,只是纯粹的看不上她的家世背景。
可是此刻,他对苏楹这个完全没有家世背景的人,却格外尊重和维护。
她不服,心里憋着的气越滚越大。
“季少,你是不是觉得我放弃京都的一切,为了时宴来到青城,很丢脸?”
她停顿了一会,“还是你只是单纯的讨厌我这个人?”
季凉川是个人精,一下就看透她的重点在于前半句话。
而这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只是借着他的由头,说给苏楹听的。
“呵”
他冷笑一声,还真有种,连他都敢利用。
“你放弃一切来到这,跟三哥没有任何关系。”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继续道,“别什么都赖到他那,至于是否讨厌你这个人……”
他笑出声,“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岑烟此刻脸彻底僵住,死死盯着季凉川。
后者倒是无所谓,平静且带着笑意。
那笑像是绵密的针,刺穿岑烟敏感的尊严。
她突然起身,身边的人忍不住道,“岑经理,怎么了?”
“上个洗手间。”
“可是……”
那人往包厢左侧看了眼,“这不是洗手间吗?”
只是,岑烟已经走远,背影还带着怒意。
“谢谢季少。”
苏楹偏着脑袋,她知道季凉川是在帮她。
“应该的。”
他侧着身,低声道,“有些事,三哥不方便出面,只好我来了。”
不管怎样,这单生意是岑烟出面拉线的。
陆时宴终归不好,做些让岑烟丢面子的事。
苏楹点头,“不管怎样,还是谢谢。”
酒局差不多结束时,岑烟才回来。
众人推杯换盏,说着客套话,随后起身准备离开。
“初次见面,给各位备了见面礼。”
陆时宴突然出声,随后何与上前,把东西递给岑烟这边的人。
“只不过,是给各位的太太。”
岑烟在看见包装盒时,大衣下的手已经掐出了血。
有人打开看了眼,“这项链真好看,我家那位肯定喜欢。”
他看了眼,随后好像想起什么,看向岑烟。
“岑经理,这项链,怎么和你这么像?”
“应该是岑经理之前帮过陆总,陆总送的感谢礼吧?”
“原来是这样。”
岑烟拎着自己的包,“我还有事, 先走了。”
随后越过众人离开,没有一丝迟疑。
而苏楹, 看见她在出门的那刻,直接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
她想,岑烟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再戴那条项链了。
“三哥,送我一程?”
酒店门口,季凉川摸了摸脑壳,“我车没开过来。”
“向骁呢?”
“他最近忙着追女人。”
“你怎么不找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