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
    陆时宴看出他的焦灼，沉声道，“怎么，担心订婚成功？”
    他眼里藏着一丝戏谑，眉梢带着一丝笑意。
    “我这个弟弟，打小就被流放到国外，什么福都没享过。”
    结果现在一回来，就被安排家庭联姻。
    顾向琛心里有喜欢的人，这一点他很清楚。
    而姜也什么情况，他也清楚。
    这两人，压根就不适合。
    但是顾姜两家的长辈非要把两人捆绑在一起。
    陆时宴看着上楼的顾向琛，“我看他，也没那么抗拒。”
    顾向骁下意识看过去，眉心始终皱着，“他只是习惯了沉默。”
    “那还是不够喜欢。”
    陆时宴看法不一样，要是顾向琛足够喜欢那个人，肯定会想办法拒绝这场订婚。
    “三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顾向骁性子沉稳，此刻却难得露出了焦虑和担心。
    “小也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你也不愿意看见她受委屈吧？”
    “不急。”
    陆时宴抿了口鸡尾酒，神态淡定。
    二楼，站在不远处看着的苏楹看着上楼的顾向骁，眉心同样皱着。
    她也知道，这流程不对，而且，顾向琛脸上丝毫没有喜色。
    这场订婚，估计只有顾姜两家的长辈是开心的。
    “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等顾向琛站在姜也身边时，姜也低声道，“宾客都在呢。”
    顾向琛闻言，眼神讥讽，“姜大小姐还在乎外人的眼光？”
    姜也看了他一眼，“不在意，但是你不能不给我体面。”
    顾向琛闻言，眼角的讥讽更深。
    “这才订婚，就开始要求我了？”
    “不应该吗？”
    两人对视上，眼里都是不服气。
    显然，这俩都不是会妥协的性子。
    “小也……”
    苏楹忍不住低声道，“下面的人都看着。”
    而且，对着姜也两人指指点点，估摸着，都在看笑话。
    她再次往楼下扫了眼，突然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宋言心。
    两人的眼神在此刻对视上。
    显然，宋言心的视线一直都在自己身上。
    苏楹和她对视了会，很快挪开，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姜也身上。
    顾向琛闻言，视线往下面看去。
    扫了一圈，都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他双手猛地攥紧，眼神也突然变化，带着克制和隐忍。
    身边的姜也是最快察觉到他变化的，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了一个穿着长直发的女……生，年纪看着的确不大，像是刚毕业不久的。
    此刻她看着顾向琛的眼神委屈，鼻尖都是红红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姜也挑眉，看来，这就是顾向琛喜欢的人。
    两人遥遥相望，生怕别人看不出端倪。
    女生眼泪落下来，急忙擦了一把。
    司仪按照流程说了一大堆，最后道，“现在请男方给女方戴上订婚戒指。”
    说完，大厅一阵沉默。
    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落在顾向琛身上。
    包括姜也，也注视着他。
    而顾向琛一直没动，甚至视线一直落在一处。
    发现端倪的人忍不住顺着视线看过去。
    那个女生最后转身往外走。
    “不去追吗？”
    姜也已经看到他脚步往前迈了一步，眼神担心。
    “她看起来，很伤心。”
    “你……”
    顾向琛眉心紧皱，欲言又止。
    “放心，你走了，我不会难过。”
    姜也耸耸肩，“甚至还会觉得开心。”
    顾向琛眼里都是迟疑和纠结，看得姜也着急。
    “你这次不去追，你们这辈子就完了。”
    她催促道，“去追啊。”
    顾向琛看了她一眼，“我不会感谢你。”
    说完，把戒指塞给司仪，匆匆忙忙下楼。
    在众人震惊的视线追随下，离开了大厅。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逃婚？”
    “顾二少似乎去追刚刚那个人了，那个人看着，和顾二少关系不简单啊。”
    “该不会真的跟传言一样，顾二少有个喜欢的人？”
    “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弃姜小姐离开，这不合适吧？”
    “谁说不是呢？这姜小姐，怕是要被嘲笑。”
    “这顾二少，做事也太不靠谱了。”
    ……
    顾向琛走后，议论声不停，有些人甚至都没避着姜也。
    声音都传到了楼上。
    苏楹走到姜也身边，握紧了她的手，“小也……”
    “我没事。”
    姜也扯了扯嘴角，示意她放心。
    随后拿过司仪手里的话筒。
    看着楼下的众人道，“各位，今天感谢你们的到场，但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在灯光的照射下，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没有丝毫丢脸或者气愤的情绪露出。
    “我和顾少的订婚，取消了。”
    哗然声响起，众人再次议论纷纷。
    姜也却没有再理会的意思，把话筒还给司仪，随后牵着苏楹回了化妆间。
    “小也，你如果难受的话……”
    “我不难受，我是认真的。”
    她坐在镜子前，摘下耳环，“甚至还有一丝庆幸。”
    苏楹拖了把椅子放在她旁边，随后坐下。
    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可是，姜爷爷还会给你介绍其他人。”
    姜也苦笑了一声，“这倒是实话。”
    “小，要不试着和姜爷爷沟通下？”
    她还是不想看见姜也嫁给不喜欢的人。
    “也许，能有转变呢。”
    “不会的。”
    姜也眼里透着平静，这种平静不像是遇事冷静的平静。
    更像是已经尝试过很多次结果还是没有改变的那种漠然。
    “好啦，不说了。”
    姜也已经拿过自己的衣服，“这也是好事，起码，一对有情人没被拆散。”
    她往换衣间走，“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楹坐在那，看着她的背影，说不出来的难受。
    看着某处叹了口气。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起身，过去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
    门口是乔盈盈，不对……后面还跟着宋言心。
    “找你。”
    “我和你，没什么事要说。”
    苏楹单手拉着门，没有欢迎人进来的意思。
    “沈确要和我离婚。”
    “然后呢？”
    苏楹抿唇，这个乔盈盈，整日没事找事。
    “他和我离婚，是因为你。”
    “你脑子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