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舍吾闻言,心中明了,这是要将这些人作为“保证金”。
毕竟,初次见面,彼此间怎能立刻建立起毫无保留的信任?
顾芩澜自然不会完全信任辛夷舍吾,但她并不在乎他是否信任她。
毕竟,自辛夷舍吾踏入端王府的那一刻起,主动权就已经掌控在她手中。
辛夷舍吾可以选择不与她合作,但一旦他拒绝,他们之间会面的消息便会迅速传到三皇子耳中。
即便司命楼实力雄厚,但若触怒了皇室,恐怕也难逃一劫。
到时候,可就是真正的两头落空。
辛夷舍吾自然明白这一点,不禁又多看了顾芩澜一眼,嘴角轻轻上扬,赞叹道:
“如果您为男子,成就或许不在端王之下。”
辛夷舍吾离去时,这份评价,无疑是对顾芩澜能力的最高认可。
姜伯艺目光追随辛夷舍吾那渐行渐远的身影,这才缓缓转向顾芩澜,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轻笑:
“他的眼力确实不俗。”
顾芩澜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调皮,却语气轻松地说道:“表兄青睐于我,自然觉得我独占鳌头。然而,这两日与那位司命楼少楼主间的交涉,恐怕还得劳烦表兄了。”
“什么?怎么又落到我头上了?起初你让我来,不是只是为了给那几个顽童担任教师吗?”
姜伯艺闻言,情绪激动起来,脸色不禁涨红了几分,急切地为己辩护。
顾芩澜微笑着,递给姜伯艺一瓶药丸,同时指向一旁焦急等待解药的嘉鸿,调侃道:
“表兄,能者多劳嘛。再说,端王重返江湖,我总得有所表示才是。”
姜伯艺紧握着药瓶,目送顾芩澜转身离去的身影,不禁长叹一声,嘟囔着:
“好事儿总是与我无缘,这又脏又累的活儿,却总是推给我!我这是前生欠了你的债啊!”
发泄完毕,姜伯艺转向嘉鸿,手中的瓷瓶轻轻摇晃,戏谑地问道:
“想要解药吗?”
嘉鸿闻言,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八字胡随之颤动,显得格外滑稽。
姜伯艺无奈地摇摇头,抛给嘉鸿一颗解药,冷冷地说:
“这解药每隔六个时辰服用一次。现在,你去办一件事,办成了,我再给你。”
嘉鸿一愣,八字胡垂了下来,显得有些沮丧。但看到姜伯艺严肃的脸色,他立刻又堆起笑容,恭敬地说:
“大人,请指示!”
“去挖尸……”
在三皇子府的水榭戏台上,热闹非凡。
戏子们身姿曼妙,水袖挥洒如流云,婉转的唱腔中,字字句句都蕴含着深情和柔情。
而四方亭下,烛光摇曳,轻纱飘渺。
三皇子斜倚在贵妃榻上,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身侧,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他那苍白的脸庞上,仿佛透出一丝悲天悯人的神情。
三皇子妃则在一旁,焦急不安地望着台上的戏曲,又不由自主地偷瞥了三皇子一眼,心中充满了忐忑。
“氏,父皇总是批评你缺乏大家闺秀的涵养,这么悦耳的戏曲,你怎么也听不进去?如此心不在焉,下次进宫恐怕又要受到责备了。”
三皇子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三皇子妃立刻惊慌失措,连忙跪在地上道歉:
“三皇子,请您恕罪,是妾身……”
三皇子睁开眼睛,看到三皇子妃跪在自己面前,满脸恐惧,不由得轻轻叹息,随即伸出手去扶她:
“起来吧,何必这么拘谨。”
三皇子妃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三皇子的手上,缓缓站起,坐在了他的身边。
三皇子看着三皇子妃坐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和叹息:
“你啊,总是这么害怕。我已经说过,你我既是夫妻,三皇子府中也只有你一人。你为何总是如此害怕?让人看到,还以为我不够疼爱你呢。”
面对那无形的压力,她如何能有所反抗?在那瞬间,她只能面色苍白,身体颤抖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三皇子,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臣妾,臣妾在此恭候,为夫君侍奉安歇……”
三皇子满意地依偎在三皇子妃的身旁,转过头来,目光随意地掠过谋士,冷漠地吩咐:
“让这里恢复如初。”
“遵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加速流逝,不久之后……
司命楼的辛夷舍吾便接到了三皇子的密报,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懒散地倚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手指轻轻玩弄着垂在肩头的发辫,低声呢喃:
“看来,那位端王妃实在是深谙操纵人心的技巧,仅仅一句话,便让三皇子深陷其中……”
先前对于与顾芩澜的合作,辛夷舍吾还存有一丝犹豫,但现在,目睹三皇子的反应后,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
毕竟……
顾芩澜对人心的把握,简直妙到毫巅!
这种欲擒故纵,引君入瓮的策略,让三皇子误以为胜利在望,进而变得狂妄自大,理智尽失。
如此一来,三皇子便如同入了顾芩澜设下的陷阱,一步步走向毁灭。
辛夷舍吾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对于这位端王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个深居闺阁的女子,如何能拥有如此深邃的智谋和广阔的?
这份见识和策略,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位名满天下的谋士。
念及此处,辛夷舍吾立刻下达命令:“即刻着手,彻底调查这位端王妃的过往,自她出生之日起,任何细节都不得遗漏!”
既然决定合作,他自然要对自己的合作伙伴了如指掌。
当然,这场精心编排的戏码,他也会与顾芩澜共同演绎至完美落幕!
毕竟……
最终的输家将是三皇子,而这一切与他何干?
端王府内。
天色已经渐渐泛白。
杜煜笙前来时,衣衫上还沾着露水的清新。
刚踏入门槛,便见到顾芩澜,他急切地询问:
“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匆忙地派人找我?还让我带上千毒金蟾?难道你中毒了?”
一边询问,杜煜笙一边抓住顾芩澜的手腕,开始仔细地诊断。
确认顾芩澜的脉象稳定后,他才略微放松,但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紧了眉头,继续追问:
“虽然脉象上看不出异样,也不能排除有什么特殊病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