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方送上如此厚礼,自当有所回报,于是他笑着说道:
“侯爷无需担忧,侯爷才高八斗,定当为国立功,如今的职位,实在是委屈了侯爷的才华。不久之后,侯爷定能心愿得偿。”
定远侯得到三皇子的肯定答复后,喜形于色,连连道谢,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去。
待定远侯走后,三皇子妃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真的要与端王联手?那个顾芩澜她……”
三皇子无所谓的笑了笑,眯起眼睛回答:
“一个女子,纵然再有能力,又能左右端王府的决策几何?即便她想要与本皇子为敌,但若端王无意,又能如何?”
虽然这些日子顾芩澜让他吃了不少亏,但这座金矿确实足以弥补那些损失。
再说,他原本也有意拉拢端王,只是苦无机会。
如今端王主动伸出援手,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在这大局面前,之前那些不过是小儿科。
无论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先顺应其意再说,若他们真的能扶持他登基……
那么,等他登基之后,再将顾芩澜除去,也为时不晚。
三皇子妃听后,眼神闪烁,终究没有开口,只是顺从地低下了头。
顾芩澜在得知定远侯传回的消息后,不禁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
既然鱼儿已入网,便慢慢收紧网罗。
无论是定远侯还是三皇子,即使明知危险,但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他们仍会毫不犹豫地跳入陷阱。
一则为了利益,二则过于自信。
顾芩澜并未将此事隐瞒郑鼎廉,郑鼎廉得知顾芩澜的计划后,虽惊讶于她的机智,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侯正战战兢兢地观察着眼前之人的表情。
只见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一手玩弄着佛珠,一手拿着定远侯递上的纸条,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顾芩澜为他带来了数之不尽的惊喜,而他似乎已经对这种惊喜习以为常。
既然意在推波助澜,郑鼎廉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悄无声息地暗中助力。
于是乎,在今日的早朝之上,定远侯在众人的推举之下,顺理成章地晋升至兵部侍郎的高位。
当顾芩澜得知定远侯的目的已经达成,她的心情无比舒畅。
人们常说,站得越高,跌得越重。曾经拥有,后再失去,世间恐怕没有比这更让人痛彻心扉的事情了。
就在此刻,一声清脆的童音划破了沉寂,“母亲!母亲!!”
顾芩澜将手中的信件随意丢入香炉之中,抬起头来,只见郑奉昀正欢快地向她奔来。
夏日初临,此时小家伙的额头上已经挂着晶莹的汗珠。
顾芩澜一把抱住跑来的小家伙,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水,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说:“怎么跑得这么急?”
这段时间,整个端王府的气氛都略显沉重,唯独郑奉昀仍然保持着他的活泼与开朗。
有人夸他心态好,不受外界干扰,坚守初心;也有人说他没心没肺,对一切钝感至极。
郑奉昀任由顾芩澜擦拭汗水,心中满是欢喜,傻傻地笑着:“嘿嘿,母亲,奉昀不热,奉昀来找母亲是有事要提醒您的。”
“哦?什么事?”顾芩澜看着这个对着自己傻笑的小家伙,忍不住温柔地询问。
郑奉昀双手的食指相互缠绕,画出一个个圆圈,他谨慎而又讨好地看着顾芩澜说:“母亲,您答应过要带我们去钓鱼、烧烤、野炊的,您还记得吗?”
顾芩澜听后,轻轻弹了一下郑奉昀的脑门,笑道:“你这小脑袋里,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哎呀!不是的,母亲,还有玩耍,还有练武!对了,还有孝顺母亲呢!好不好嘛,母亲~”郑奉昀不好意思地摇晃着脑袋,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新花样,便抱着顾芩澜的腰撒起娇来。
顾芩澜略一思索,这段时日王府中的确气氛低沉,出去走走或许能让大家都放松一些,便答应道:“好吧好吧,那就这么定了。”
“真的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郑奉昀立刻兴奋地放开顾芩澜,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就像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狗。
顾芩澜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神中满是溺爱:“明天吧,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太好了!母亲最好了!我现在就去准备!”郑奉昀兴奋地欢呼一声,随即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看着郑奉昀远去的背影,顾芩澜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愉悦起来,笑容在她脸上弥漫,久久不散。
随即,顾芩澜站起身来,吩咐下人:“我们准备出府一趟。”
“出府做什么?”襄苎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好奇地问。
“既然明天要出去玩,自然要准备一些孩子们喜欢的东西,下人做事我不放心,还是我自己去比较好。”顾芩澜温和地解释道。
襄苎忍不住笑了笑:“您就宠着他们吧。”
顾芩澜也笑了笑,并未多作解释。
走在喧嚣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顾芩澜带着众人购置了所有必需品后,正准备回府,突然卧蚕开口道:“大小姐,您看那两个人,是不是……”
在一家繁华的首饰铺前,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男子皮肤黝黑,一副憨厚朴实的模样,而女子则是美艳动人,两人站在一起,颇有些“鲜花插在牛粪上”的讽刺意味。然而,那女子正紧握着男子的手,笑得如花般娇媚,似乎正在向他撒着娇。
男士略带羞赧地搔了搔头皮,嘴角依旧挂着憨厚的笑意,轻轻地将一支精致的发簪簪于女士云鬓之间。
女士轻轻推了推头上的发簪,目光中满是甜蜜与深情地凝望着男士。
两人之间,流淌着的是一份深沉的爱意与承诺。
顾芩澜见状,不由得轻轻蹙了蹙眉尖。
襄苎在一旁,显然也辨识出了那对沉溺于爱河中的男女,她忍不住低声向顾芩澜惊呼,尽量压低了音量:
“小姐,这,这是韦临和许姑娘啊……他们这是在给端王戴绿帽子吗?”
卧蚕也不禁瞪大了双眼,仿佛意外地吃到了惊天的大瓜。
一个是郑鼎廉身边不可或缺的亲信护卫,另一个则是郑鼎廉多年来秘密宠爱的外室。
真是令人咋舌!
集体背叛,端王的头顶似乎已经被一片碧绿的草原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