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回应道:“真君,由于天色昏暗,它逃窜得又极为迅速,小神未曾看清。只瞧见那女子右肩上,有一颗巴掌大的黑痣。”
“那女子惊叫了一声,向着远处狂奔而去。我本想去追,突然闻到了一股恶臭。那臭气熏得我呕吐不止,因此未能追上。”
哮天犬忍不住讥笑:“莫不是那女子一个臭屁,把你这山神熏得迈不开腿?”
乘风老脸一红,微微皱眉:
“小神虽然职位卑微,却也历经了尘世多年。人间的各种臭屁,领教过不少,自信都能承受。”
“只是,那股恶臭,绝非辟谷之气,恶毒至极。小神吐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好转,所以才让那女子逃脱。”
乘风把话说完,二郎神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
“敢冒充我,为非作歹,绝非普通人所为。青城山神,你也算尽力。你先回去,若有任何消息,尽快通知于我。”
杨戬不再责怪,乘风吐了一口气,自己的职责已算尽到。
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想到这里,忙作揖告辞,返回青城山。
送走了乘风,杨戬已无心再饮下去。
他走到兰陵王跟前:“高长恭!我虽未曾正式收你为徒,但是在我的心中,早已把你视作徒弟。你此次前来看望我,我甚是欢喜。”
“不过,如今出了这等棘手之事,我要前往玉泉山金霞洞请教我的师父玉鼎真人,让他老人家查一下究竟是谁在冒充。我不再留你,你先回去吧!”
兰陵王道:“真君!让我来帮您查探吧,我带来的手下,皆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杨戬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刚刚推算一番,却未能算出是何人冒充我,足见那厮绝非等闲之辈。你们终究是凡夫俗子,切不可做这无谓牺牲。”
杨戬执意要他离开,兰陵王不好再坚持,只得含泪与杨戬辞别。
送走了兰陵王,杨戬命令哮天犬看守好庙门。驾起祥云,向着玉泉山金霞洞疾驰而去。
青城山,坐落在灌县西南五十里之处。
在山的怀抱中,一座古朴的山神庙静静地屹立。
乘风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长袍,站在庙外一片松林旁边。袍袖飘飘,仿佛与这青山绿水融为了一体。
他皱纹深刻,胡须如雪,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深邃。
只是,那酒糟鼻孔缓缓流出的一丝清鼻涕,有点影响神仙般的风度。
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乘风的心情颇为复杂。
原本是带着善意前去通风报信,却遭遇了哮天犬一番无礼嘲笑。
自己虽然是一名代理山神,却被一只宠物狗这般轻视,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若不是考虑到真君的面子,早已拂袖而去,岂能承受这份屈辱。
现今回到驻地,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乘风伸了个懒腰,紧接着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今天忙碌了一整天,回去享受一番人间供奉,好好休息一下。
赶明天,找司徒亦凡下上几盘,这无疑是一件惬意的事。
想到这里,乘风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
他刚走了几步,松林里突然刮起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
寒意瞬间穿透了身躯,乘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紧接着,两个神秘的身影,从林中漂移而出。
他们戴着高帽,一黑一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黑衣人手持一根乌黑发亮的铁链,对着乘风厉声道:
“灌县郑永!你大限已到,是时候跟我们上路了!”
话音未落,黑衣人手中的铁链便向乘风飞了过去。
“哗啦!哗啦!”
几声脆响过后,铁链刚触碰到乘风,便断成了数截。
“啊!”
黑衣人惊愕地叫了一声,满脸难以置信。一时之间,竟然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乘风定睛一看,认出面前这两人,正是森罗殿上大名鼎鼎的黑白无常。
乘风愕然,自己已不是凡体,此刻更是代理山神一职。这阴间的鬼司,竟敢拿着锁链前来拘拿自己。
“两位差官,拘拿我这青城山神,可曾向天庭请示过?”
前来的这两位,穿白衣服的名叫谢必安。其身形高瘦,面容惨白如纸,口中吐出的长舌,犹如一条灵动的蛇。
而穿黑色衣服的叫范无救,面容狰狞凶悍,身材宽厚壮实,个头矮小且面色黝黑。
“一见生财”谢必安揉了揉眼睛,脸上写满了疑惑。
“你说啥?你是青城山神?并非姜各庄的郑永?”
乘风眉头紧皱:“简直笑话。我乘风乃是此地的青城山神,寿限早已不归冥府管。森罗王派你俩来拿我,是何居心?”
谢必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
又赶忙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像,聚精会神地端详了好一会儿,诧异道:“你真的不是郑永?”
乘风眉头拧得更紧,不耐烦地道:“当然不是!我乃天庭亲封的青城山神,这方水土的管理者。”
“纵使那总领整个幽冥界的东岳大帝,想要拿我,也需派遣十殿阎君亲自前来。你二位想要拘拿我这山神爷,还远远不够资格。”
听了这番话,谢必安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战战兢兢地看了看乘风,又瞅了瞅那断成数截的拘魂锁链,面色已变得诚惶诚恐。
“青城山附近怪事可真多啊!没想到山神爷您竟跟那灌县的郑永长得如此相像。”
“只不过,您的岁数看起来比他略微年长一些。看来是我们兄弟俩拿错了人。“
“真是罪该万死!山神爷大人有大量,请多多包涵。”
听完白无常的这番道歉,乘风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既然是一场误会,我也就不再与你们计较。”
“但我不明白,你俩既然要拘拿灌县之人,为何会跑到我这青城山来?那灌县离我这青城山可有五十多里的路程,你哥俩怎会如此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