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闪着幽冷之光,面具之下,一双凌厉如剑的眼神正穿过面具,直射向跪在大殿中央的两名黑衣人。
黑衣人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眼睛里闪烁着紧张与不安。
大殿内,静得只能听见教主轻轻摩挲酒杯的细微声响。
琥珀色的高脚杯,盛满了波斯美酒的芳香。
他轻轻抿了一口,酒液滑过舌尖,带来一阵令人愉悦的甘甜与微醺,仿佛能暂时忘却世间的烦恼与纷争。
地上的黑衣人,身体颤抖的宛如寒风中萧瑟的枯叶。
豆大的汗珠,从他们的额头滚滚而下,汗水早已迷湿了眼睛。
二人眼皮不停地眨动,却不敢抬手去擦拭,只是如同木雕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太阴教主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股昏沉朦胧的感觉,仿佛来自阴森的修罗地狱。
“上次,汪护法玩忽职守,没有杀掉晋王,已经以死谢罪,你们两个还有何话可说?”
两位黑衣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目光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哐啷”一声,二人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松纹古剑,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叮当”两声,宝剑已落到了地上。
整洁的地面上,已多出了两半破碎的酒杯。
二人如释重负,长长吐出一口气,颤抖着声音开口。
“谢教主的不杀之恩!”
太阴教主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愤怒。
“上次,汪护法因酒误事,去的晚了,是他咎由自取。你们不是乘风的对手,我亦知晓。”
“可是,这次去那么多人,为何还是没能赶在乘风之前,将那二人拿下?”
其中一黑衣人赶忙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地说道。
“教……教主有所不知,那两人武功确实稀松平常。若只是那大汉,属下们早就将他轻松拿下。”
“只是那女子,武功虽说不高,却有着一身高超的轻功。”
“她带着那大汉逃命,属下们使尽浑身解数,都追赶不上。所以才耽搁了时间,请教主明察!”
“废物!”太阴教主怒骂了一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大殿内的烛火,在他面具的阴影下跳跃,更添了几分神秘与不安。
片刻后,他挥了一下宽大的衣袖,声音冷冽而威严。
“好了,你们退下吧,即刻去安排虬髯客的入住事宜。”
“是!教主。”
两个黑衣人这才心中大石落地,又是拜了几拜,迅速起身,退出大殿。
太阴教主再次拿起了桌上的一只精致酒杯,这一次,他的动作却显得格外沉重。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面具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愤怒与不甘。
“哼!”
随着一声低沉的冷哼,她手中的酒杯竟在无声无息中化作了细碎的齑粉,洒落一地。
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支离破碎,无法修复。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一位胳膊上绣有“阴”字的黑衣人急匆匆地跑入,跪倒禀报。
“启禀教主,太子殿下驾到!”
“让他进来!”
太阴教主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向着跪在地上的手下挥了挥手。
“黑衣人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位衣着华丽、锦袍玉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脸上蒙着一层黑巾,头上戴着一顶蓑笠。
进得大殿,华服人摘下蓑笠,拿下面巾,交给一旁的随从。
正是当朝太子杨勇。
太阴教主拱了拱手,尖锐沉闷的嗓音再次响起。
“见过太子殿下!”
杨勇点了点头:“教主不必客气,本王此次前来,有事告知。”
“朝中,杨素老匹夫,已经在调查杨广被刺之事。教主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
太阴教主道:“上次失手,实乃意外。以后,本座会加倍谨慎。”
“嗯!那就好!”
杨勇转身,对着身后挥了一下手。
从他身后,走出了四个彪形大汉,四人分别抬着两口沉甸甸的箱子。
“教主!经费三万两白银,您先用着。倘若不够,我再差人送来。”
“多谢太子殿下!”
太阴教主对手下挥了挥手,命人收下银子。
杨勇说道:“最近风声太紧,希望教主约束好手下,莫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殿下放心,本座自会小心行事!”
太阴教主点了点头。
杨勇吐了口气:“那就好,本王就不在此耽搁。若有要事,再行联系。”
说完,转身离开。
杨勇走后,二位护法进来禀报。
“教主,已安置好了虬髯客,并成功阻止了李靖。”
太阴教主微微颔首,“知道了,下去吧!”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如血的残阳渐渐西沉,悄悄荫染了大地。
杜秀娘精心做了几个美味的菜肴,一脸幸福地坐在凳子上,静等乘风归来。
乘风不在家,正去往城里的香粉铺为杜秀娘买些胭脂水粉。
路过迎春楼时,门口那几个妖艳女子立刻认出了他,纷纷向他热情地打招呼。
乘风冲她们点了点头,径自离开。
原本想去往邀月宫一趟,看望一下至尊玉和嫦娥仙子。
只是天色已晚,不便打搅,便驾云往回赶来。
飞行途中,乘风忽觉周围电光闪烁,强烈的光芒耀人眼睛,一股浓烈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一团云雾飘过,六个披盔戴甲、威风凛凛的大汉手持兵器,将他围在了当中。
那六人,个个眼神冷峻,气势汹汹,脸上充满了无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