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快速转过身,吃惊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诧异地开口。
“李靖贤弟,怎么是你?”
朦胧的月光,照在常浩尸体的身后,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人正在擦去剑上的血迹。
这人赫然正是三原李靖,他的娘子红拂女却已不在。
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李靖显得有些激动,嘎声说道:
“大哥,你……你为何加入了太阴教?”
黑衣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李靖,“贤弟,难道你不知?”
李靖道:“大哥,你又未曾对我说起过,我怎会知道?”
黑衣人吃惊:“贤弟,你没有收到我的飞鸽传书?”
李靖讶然:“飞鸽传书?”
黑衣人再次确认:“难道你没收到?”
李靖摇了摇头,“愚弟从未收到过大哥的飞鸽传书。”
黑衣人皱起了眉头,“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李靖叹了口气:“前段时间,有兄弟在岐山城西郊发现了大哥的踪迹,我们追到了那里,你却消失不见。”
“内子对大哥的安危非常关心,所以我们暗中对西山进出的人物特别留意。”
“直到今天傍晚,我们发现大哥随着一顶轿子进入太子的东宫,却没再出来。”
“所以,贤弟又在此守候与我?”黑衣人问。
李靖点头:“大哥虽然蒙着面,但身形却是改变不了的。”
“今晚大哥出现,我本想与你相见,却发现有人在暗里跟踪大哥。”
“行至此处,发现他要暗算于你,我才出手将他杀死。却不知大哥你要到哪里去?是要回太阴教吗?”
黑衣人的目光闪了闪,伸手将脸上的蒙巾摘下,露出了钢髯虬须,正是风尘三侠的老大虬髯客。
李靖凝视着虬髯客,有些痛心疾首。
“大哥,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加入太阴教?”
“为何还要助纣为孽,为虎作伥?你可知,我与红拂都在替大哥不值吗?”
虬髯客沉思了一下,没有回答李靖的话。
他低下头,在常浩的怀里摸索了一番,一面晋王府的牌子已握在了手中。
“果然是杨广的手下。”
看着手里的牌子,虬髯客不禁皱了皱眉。
李靖看了虬髯客一眼,“大哥!太阴教是在为杨勇做事吧?我劝大哥还是早些离开,不要陷入到皇家的内斗之中。”
虬髯客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弯月,言语中带着一丝警惕。
“贤弟,你没有收到飞鸽传书,看来事情已经败露。”
“此处已不是说话之地,你我另寻一地,我再与你细细道来。”
说着,他冲李靖招了招手,纵身而起,向远处奔去。
李靖忙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几个起落间,二人来到了京城郊外的一处花楼。
“凝香楼”三个大字在灯笼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大哥,此地三教九流,人员复杂,怎能来此议事?”李靖诧异地看向虬髯客。
虬髯客神情凝重:“贤弟,飞鸽传书你没有收到,说明我已被本教暗中监视。”
“其他地方已不安全,只有风尘之处是本教的禁地。这里最安全,兄弟不必拘泥。”
听闻此言,李靖只得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进入楼里,老板娘笑嘻嘻地迎了过来,脸上的脂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浓重。
她的岁数已经不小,却向着二人娇声招呼。
“吆!两位客官,一看就不同凡响。我们这里,刚来了几位漂亮姑娘,我给两位引荐一下!”
虬髯客豪爽地大笑:“将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安排过来,伺候的大爷爽的话,重重有赏。”
老板娘笑的咧开了嘴,“大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保证大爷们满意,下次还会再来我们凝香楼。”
二人被安排进了一间宽敞的屋子,屋内布置得极为奢华,红绸锦缎挂满了墙壁。
刚一坐下,李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哥,你到底为什么加入了太阴教?”
虬髯客叹了口气,“贤弟,为兄之所以加入太阴教,也是逼不得已。太阴教这个组织神秘崛起,令人费解。”
“它在短短一个月时间,便取代了你我三兄妹的位置,使整个江湖武林都臣服。”
“现今,少林、峨眉、青城、衡山、嵩山,五大门派,加上慕容与南宫两大世家的掌门人,都吃了太阴教的尸蚁丹,受制于太阴教主。”
“每月的十五,必须要解药压制。否则必会肠穿肚烂而死,这个秘密我想你已知道。”
李靖点了点头,“五大门派,两大世家的事情,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但我却已有风闻,这与大哥加入太阴教又有什么关系?”
虬髯客摸了摸嘴角的钢髯,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上次你我三人与太阴教交手之后,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李靖面显疑惑:“什么问题?”
“贤弟,你觉得以你我还有红拂女,我们风尘三侠的名头,是不是比那五大门派和两大世家的名气大?”虬髯客问。
李靖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吧!”
虬髯客继续说道:“但当时,我们三人失手后,那太阴教主却并没有为难你我,也没有逼我们吃尸蚁丹,并且随随便便就将我们放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个么……”
李靖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大哥说的是,这里面确实有些古怪。”
虬髯客道:“所以我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假意归服。想看看这位神秘的教主是何方神圣?顺便找到尸蚁丹的解除之法,解救各大门派的掌门人。”
李靖动容:“大哥是假意归顺?这么说来,是小弟冤枉了大哥,实在惭愧,不知道大哥有什么发现没有?”
虬髯客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太阴教里,警戒森严。我去了没多久,便被派到东宫保护杨勇,直到今天,碰到了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原本,我将这些计划,通过飞鸽传书通知了你,却没想到,你没有收到。”
“看来,他们早就怀疑我。东宫已不能再回去,以后你我要多加小心。”
“大哥说的是!”
李靖点头,叹息了一声:“太阴教主,剑法高绝,你我绝非对手。”
“看来,当今之世,能战胜太阴教主的,非得是那位宋壮士了。”
“你说什么?江湖上还有人能战胜太阴教主?”
虬髯客吃惊地看向李靖,“贤弟,你口中的宋壮士是什么人?为兄怎么没有听说过江湖之中有这么一个人物?”
李靖面上升起一股敬仰之情,正想开口,突然,门口一女子的声音传来。
“阿卫那臭小子,就知道蹭吃蹭喝,骗财骗色,是个臭不要脸的烂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