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
嫦娥仙子默念着这个名字,娇躯莫名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触动。
刹那间,她的内心深处,如同被一股神秘气息所包裹,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那些久远的时间碎片,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纷纷扬扬地在心中汇聚,激起一道道涟漪。
她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回忆在脑海中翻涌。曾经被封禁的过往,瞬间涌上心头。
“你是丹朱王子?”嫦娥仙子失声而出。
大雁的脖颈再次点了几下,泪水在它眼眶里打转,即将滚落。
“对,是我!我是源明,你的丹朱哥哥啊。”
“丹朱哥哥!你还活着?你……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嫦娥仙子大惊失色,绝美的容颜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大雁缓缓收起翅膀,轻轻地落在嫦娥仙子的身前,声音充满了无奈与哀伤。
“姮娥妹妹,你还好吗?还记得初心吗?”
“初心?”
听到这句话,嫦娥仙子的娇躯一震,整个人瞬间僵住。
这个词,似乎早被封禁,模糊于心海。
如今再被提及,瞬间揭开了久远的封印,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三千年前。
那些模糊的身影,那些不堪的记忆,一瞬间都在眼前浮现。
帝挚、唐尧、常羲、帝俊、大羿、虞舜,还有那个深藏在她心底深处的少年。
过往的点点滴滴,如同决堤的洪水奔涌袭来。
……
三千年前,洪荒月落。
唐尧时期,她宛如一颗神秘的星辰,突然降临在这片古老而广袤的土地上。
那时,她还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被无情地遗弃在荒野中的一棵月桂树下。
在她那粉嫩而脆弱的脖子上,挂着一颗宛如弯月般的紫色贝壳。
那贝壳,散发着神秘而柔和的光芒。
萧瑟的野风,肆意地吹打着月桂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荒野,没有半个人影。只有枯黄的杂草在风中瑟瑟发抖。
远处的丛林中,偶尔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啼鸣。
声音凄凉而悠远,使得这片荒野更显静谧与荒凉。
突然,一只雪白的野兔如同一道闪电,从远处拼命奔跑而来。
从它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可以清晰地看出,有恶魔在对它穷追不舍。
它慌张的步伐,向着婴儿身边的月桂树下逃窜过去。
不多时,在它的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只威风凛凛的斑斓猛虎。
猛虎张开血盆大口,低声一吼,向着野兔逃离的方向猛追过来。
眼看就要追上,野兔“嗖”的一下窜到了婴儿的身后。
老虎毫不犹豫地向那婴儿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斑斓猛虎在空中一个翻滚,随后狼狈地向远处逃去。
月桂树下,襁褓中的婴儿,依旧在香甜的睡梦中,对周围的危险浑然不觉。
只是,她脖子上挂着的贝壳,却放出炫目的光华。
那光芒如同梦幻的彩虹,将月桂树周围笼罩在一片神秘而迷人的色彩之中。
白兔似乎具有灵性,在老虎逃走后,它缓缓举起两只前爪,对着树下的婴儿虔诚地呈作揖之状。
然后,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
帝挚已经让位了许多年。
对于兄弟帝尧的治国才能,他钦佩不已。
在弟弟的治理下,唐尧国在短时间内便呈现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景象。
弟弟的丰功伟绩,已被后人广泛传颂。
他勤劳质朴,生活节俭,注重礼仪,心怀天下苍生,尤其关心穷苦百姓。
他曾痛心疾首地说:若有一民饥饿,那是他的过错。
若有一人寒,那是他的责任,若有一民犯罪,那是他的失职。
这种高尚的操守,让帝挚自愧不如。
因此,他不再过问国家的政务。
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山水渔猎之中。
每日里,不是在大江水泽中悠然巡渔,便是在深山荒野中尽情狩猎。
直到他抱回了月桂树下的婴儿,才逐渐收敛了玩性。
他将全部精力,都倾注在抚养这个女婴身上。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白云苍狗,云转云舒。
转眼间,女婴已经长成了豆蔻年华的少女。亭亭玉立,绝世芳华。
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婀娜多姿的身段,倾倒天下众生。
一时间,挚女姮娥的美名,传遍了大江南北,四海八荒。
前来为姮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熙熙攘攘。
那提亲的队伍,犹如长龙,几乎要将挚家的门槛踏破。
挚也将这个宝贝女儿视为心头肉,对这些提亲者,可谓是千挑万选,左右权衡。
绝大部分都被他果断回绝了。
在挚的心中,在这茫茫人海的中央国度,竟没有一个男子,能配得上自己这个如稀世珍宝般的女儿。
当帝尧亲自前来提亲的时候,挚陷入了犹豫之中。
起初,他误以为尧帝是为丹朱来提亲,吓得他连忙拒绝。
他深知,这个大侄子对姮娥一往情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讨好女儿。
但是,挚对丹朱的印象着实不佳,虽然这个侄子未曾犯下大恶,相貌也还算周正。
然而,他平日的一些行为作风,却让挚极为反感。
他常常在心底暗自叹息,如此英明神武的弟弟,怎会生出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我说的不是丹朱,而是大羿!”
帝尧捋了捋额下那花白的胡须,神情严肃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大羿?”
听到这个名字,挚的心中不禁为之一动。
对于这个叫大羿的年轻人,挚早有耳闻,知晓他是一位旷古绝今的神射手。
就在年前,大羿刚在畴华之野诛杀了凿齿,在凶水之上,斩杀了九婴。之后,又在青邱之泽,收服了大风。
百姓深受其害的六害猛兽,已被他除去了三害。
如今,他正在家中休整装备,准备一举除去剩下的三害。
没想到帝尧是为大羿来求亲,挚沉吟了一下,神情有些复杂地言道:
“尧弟,屋里坐吧!”
屋内,挚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游离。
他缓缓倒了一杯茶,递给帝尧,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尧弟,你既然以私事来此,那我也就不以君臣之礼待之。”
帝尧忙双手接过茶,微微欠身,点了点头道:“大哥,应该如此。”
挚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深邃而悠远,沉声道:“想想,自我让位以来,你已经二十多年没上我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