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深宅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几位世家掌舵人凝重而复杂的面容,他们再次聚首,共商时局。
“王兄,此番布局,终究未能如愿以偿。”卢辉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每一字都承载着失败的苦涩。
卢辉略微停顿后,继续道:“除了卢一与郑家一名死士逃了回来,其余人等,恐已长眠于凌家庄了。”
王霖闻言,眉宇紧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卢一可曾细述,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几十名精锐,全部覆灭,就逃回两人?”
卢辉缓缓道来,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不解:“卢一言及,他们依计行事,分兵突击,却不料他遭遇的竟是李世民麾下百骑司的暗卫,如影随形,难以匹敌。至于王一等人,境遇更为凶险,家中探子来报,秦琼今日自城外归来,风尘仆仆,依此推测,王一他们恐怕是撞上的怕是秦叔宝。”
“不妙!”王霖轻叹一声,忧虑更甚,“若是程咬金,或许没什么大事,但秦琼心思缜密,此番变故,他定能窥见端倪,猜测是我等派的人。”
郑玄却是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间尽显狂妄:“王兄此言差矣,区区秦叔宝,何足挂齿?他纵有通天彻地之能,又无确凿证据,岂能轻易动我世家根基?再者,此等刺杀,大可嫁祸于建成遗孤,令他们内乱不止,我等坐收渔翁之利。”
若凌游此刻在场,定会以他那特有的幽默与犀利,插话道:“郑家主真是豁达,须知这世间并非皆如包青天断案,非得证据确凿不可。我凌游行事,只看本心,谁和你讲证据。”
崔昊适时地站出来,缓和了气氛,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安抚与坚定:“郑兄言之有理,我等世家盘根错节,非一朝一夕可撼。王兄、卢兄,不必过分忧虑,只要我等应团结一心,即便是李世民,想要动我们,也得先掂量掂量这背后的分量。”
言罢,屋内陷入片刻的沉默,各人心思各异,却都在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棋局,如何在波诡云谲的政治斗争中,保全自身,更进一步。
“如今之计,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李世民的意图,毕竟他应该已经知道刺杀一事了。”王霖打破了沉默。
“此次行动,我等本就是为了给凌游添堵,若不然也不会派一群低级死士。”卢辉愤愤不平道。
郑玄冷哼一声,“若是再有下次,直接派府上的供奉出手,我就不信还杀不了一个小小凌游!”
“不可鲁莽。”王霖摇头,“这次已经惊动了他们,接下来,咱们不可胡乱行事。”
这时,一直未曾发言的崔昊开口道:“不如先按郑兄所言,将此事推到李建成遗孤身上,看看李世民的反应。同时,加派人手收集情报,以防万一。”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夜已深,烛火渐渐微弱,会议也在商议完应对之策后结束。
然而,这场权力游戏才刚刚开始,世家们的命运将会如何走向,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皇宫之中,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正欲用晚膳,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名侍奉的宫女,手中瓷碗不慎滑落,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惊扰了这份宁静。
宫女面色煞白,慌忙跪倒在地,连声请罪:“陛下恕奴婢愚钝,即刻去取新碗。”言罢,欲起身之际,却不慎与身旁同僚相撞,又是一阵慌乱。
李世民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正欲发作,长孙皇后以温婉之音轻轻劝阻:“陛下,且听臣妾一言。”言毕,她以眼神示意,众宫女皆退至殿外,殿内一时静谧。
“陛下,龙体为重,切勿因小事动怒。”长孙皇后轻声细语,语中满是关切。
她试图以自己的贴身侍女替换失职之人,却遭李世民轻挥袖袍,示意不必。
“后宫不宁,何以安天下?”李世民语带怒意,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此等疏忽,实乃大不敬!”
长孙皇后见状,柔中带刚,缓缓言道:“陛下息怒,臣妾愿领此责。后宫之事,乃臣妾分内之职,若陛下要责罚,臣妾甘愿受之。然,望陛下念及龙体,莫让这些琐事伤了圣体。”
李世民闻言,面色稍霁,却又道:“小事?天家之事,何来小事?此等疏忽,若放任不管,何以服众?”
长孙皇后温婉一笑,继续劝慰:“陛下言重了。这些不过是小宫女无心之失,背后或有隐情。陛下何不细听其言,再做定夺?”
李世民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应允。
长孙皇后步出殿外,以母仪天下的姿态,轻声细语询问起宫女们频频出错的缘由。
原来,她们皆是因近期参与收骸骨之事,得知家中父兄噩耗,心神难安所致。
得知真相,李世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缓缓步入殿外,面向众宫女,语气诚恳而庄重:“朕,向你们致歉。朕未及体察尔等之苦楚,实乃朕之过也。今日之事,非尔等之错,朕特许尔等假期,归家探望,以慰亲恩。”
此言一出,殿外宫女无不感动涕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相视一笑,这一刻,不仅是皇权的威严,更有身为君主的仁爱与理解,在宫廷深处悄然绽放。
晨曦初破黎明的寂静,凌家庄在柔和的光线中渐渐苏醒。
凌游立于院中,目光深邃,对身旁的冬青轻声细语,殷殷嘱托他要细心照料土豆的幼苗。
嘱咐完冬青后,凌游便带着赵云踏上前往长安的路途。
此行他有两件事要做,第一是向秦琼要人,第二则是要对世家展开反击,至于反击的武器,便是活字印刷与造纸术,这可不是他当初造的厕纸,而是实打实可以撼动世家根基的纸张。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在午饭前赶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