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赤花小镇的第七天,陆长学会了本地的方言和口音,他开始学习盛元皇朝的文字。
温芳看着眼馋,她是女子,还是奴籍,不能上学堂,原先家务繁忙,就算想去学堂的墙角偷听也没时间。
陆长干脆将温芳和温馨都拉了过来,开始习字,他先学,一边学一边教,他本来以为温馨会撑不住,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想到小丫头兴致满满。
“因为姐姐一直都想学啊,囡囡只要和姐姐一起,就会很开心的。”
温芳摸着妹妹的脑袋,只觉得妹妹还在,自己就能支撑下去。
早上学完了字,陆长找猎户队借了板车,买了点砖石,自己去了趟城外,早先打猎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有片地区有大片的石灰岩,搬了一些,让骡子拉着回家。
温芳在家里熬糯米浆。
等陆长回家,他动手将石灰岩打碎,石灰岩加上熟石灰,还有砂石,最后用糯米浆调和,就是糯米砂浆。
比例一般是1:1:3,3是沙子,老师傅会自己做一些微调。
陆长要将柴房重新装修一下,隔出个可以睡的小房间,还要保证安全,防止失火后火势蔓延,柴房是一定要远离火源的。
趁着这两天天气晴朗,将柴房拆除,重新扩建修整。
陆长打灰的技术很好,砌墙的本事也不错,除了做饭以外,他的生活本事一直都很不错。
不过,只要是他观摩过的菜,他也能做的不错,只是自己尝不出味道,无法验证自己做的菜,会不会让普通人喜欢。
温馨在边上帮忙,她个子小小,哪怕是帮忙搬砖头,也只能一块一块的来,要是她一次性搬了两块,陆长就会笑着夸她一句,但是不允许她继续。
所以温馨就会偷偷的叛逆,搬了两块砖过来后不讨要夸夸,快步的跑开,不让陆长有说她的机会,这就是温馨的叛逆。
温芳熬糯米浆,热的满头大汗,熬好了糯米浆,用木桶提着,小心翼翼的提到院子里,滚烫的糯米浆碰到人的身上,真的能烫下一层皮来。
温芳对现在的生活满意至极,这段时间,她跟着陆长学了文字,学会了怎么省力的劈柴,甚至学会了怎么缝制衣服——她原先只会补衣服,但现在会做衣服了。
今天,陆长还要教她怎么砌墙,怎么盖柴房,温芳根本想象不到,一个人怎么可以什么都会,她还偷偷听过陆长哼歌,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歌,可是很好听。
温芳本来是欣喜的,但是到了傍晚,新的柴房盖了个雏形了,温芳忽然发觉,陆长教给她的,都是独自生活要会的东西。
他总会离开,又放心不下一大一小,才会在临走前,将会的东西都教给她。
温芳觉得,她如果没有猜错,下一件事应该是教她们防身的本事了,她没有资格学武,但或许陆长会教她们如何防备。
晚上,夜色微凉,月光如霜,洒在冰冷的青石上,小屋错落,月光填色。
陆长躺在床上,他不需要睡眠,无漏真躯不会有疲惫,今夜也不想修炼,只是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天花板的木梁,在思考《炼身化血大法》的后续可能是什么。
炼气化精是前三境,他已经度过,接下来是炼精化神,没有老师引路,他甚至很难去理解,怎么样才能炼精化神。
在陆长的理解之中,应该是指自身的精气、精力,又或者是精神?所以炼精化神,就是以精气滋养自身的‘神’?
那他妈神又是什么?要怎么用一个概念去滋润另一个概念?
他闭上眼,要去感受所谓的精力或者精气。
心神沉浸到身体…等会儿,心神?
陆长忽然有了想法。
倏忽间,院子里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似乎是开门的声音,陆长想着,应该是小姑娘起夜,他控制着听力减弱,免得有偷听的嫌疑。
可渐渐的,脚步声就到了门口。
疑惑之中,陆长闭上了眼,看看小姑娘想搞点什么,他本来就没有锁门,下一秒便听得极其轻微的门栓声音。
忽然想起,傍晚的时候,小姑娘去给门栓上了油,所以就是为了现在?
没多久,门打开又关上,这次还上了锁。
脚步声到了床前,陆长是闭上了眼,但【界外视域】可以看着。
温芳穿着单薄的睡衣就站在床边,她轻轻的喊了声:“陆大哥。”
陆长不作声。
小姑娘的脸庞在黑暗里红润滚烫,她伸手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
等等!陆长在瞬间将【界外视域】的视野拉到了屋外,下一秒便感觉一具温热到灼人的身躯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他本就赤着上身在睡觉,皮肉相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烫伤。
“神经病啊!”陆长翻身而起,用薄被将温芳一把包住,裹的严严实实。
他屈指一弹,气劲如烈火般将油灯点燃,另一只手则是按在了温芳小麦色的脖颈上。
温芳本羞红的脸色,在此刻一片惨白,那是羞愧到要死的神情。
陆长凝眸,冷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倘若温芳的回答让他有半点不满,陆长会毫不犹豫的扭断这根纤细的脖子。
乱我心者不可留。
温芳红着眼眶,泪水从眼角滑落,在陆长冰冷的眸光下,她只觉得比刚刚褪去衣服还要羞耻,自身兴许价值,在此刻荡然无存。
“我…我不想你走…”说完这句话,温芳闭上了眼,情绪上头时的羞耻行为,在被冰冷的对待后,化作碾碎了尊严的重锤,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神经病啊你!”陆长掐着温芳的…脸蛋,往两边拉扯,扯出个鬼脸,又觉得不解气,在温芳的脸上狠狠的搓揉了一遍,将这煞白的脸蛋搓的通红。
温芳大脑一片空白,这和预想的不同,但这似乎是陆长第一次和她如此亲密的接触。
小姑娘脑子不笨,还算是聪明,可这会儿大脑运转不过来,处于完全懵逼状态。
陆长也不好帮她穿上衣服,只能将小姑娘的衣服随手卷成一团,又将卷成一卷的小姑娘抱起来,打开门,快步走回姐妹俩的卧室里。
“这种方式是留不下男人的,而且我救下来的人,没那么廉价,别想着去牺牲自己,爱惜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陆长的声音,在温芳的耳边回荡来回荡去,可她直到陆长离开了房间带上门后,才如梦初醒。
但脚步声已经远去,温芳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又忽然想起这是陆长的被子,连忙将脑袋探了出来。
片刻后,温芳红着脸,悄悄的将被子盖住半张脸庞,轻轻的嗅了嗅。
或许是被子闷了太久,温芳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没想留下别人的,我只是想留下你…”
屋顶上,睡不着的陆长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