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这种事,陆长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作为天人的保命底牌,尽管不知道请神有什么代价,但确实强大。
陆长没法请神,他的神就是自己,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有点逼数的,而且就算想请,他也不会。
想阻拦,也打不断。
从霸刀请神的开始,就没有什么外力能够打断,所有的靠近,都会被无形的力量阻拦,无论他请神的缘由,这个过程,都是神灵的主场。
陆长看了眼,转头便朝三百骑兵剩余的部众冲去,只是一次冲杀,便将刚刚不可一世的骑兵食气。
陆长没得选择,他没有神,神是他自己,他自己就是神,一切的对手都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底牌尽出。
不,如果我在这里活下去了,未来就不会是我了解的那样。
如果霸刀活下去,未来应该也是不同。
所以,同归于尽是我和他的结局?
陆长看着寒霜遍布的苍穹,他有了自己的打算,就像一开始没后退那样,现在也不需要后退了。
最简单的结局,本应该是他带着温芳姐妹离开,去其他地方生活,凭着他的实力,能让两人都过上很好的生活。
或者依靠他的努力,去教导温芳,展现温芳的天赋,不去考虑未来,穿越到过去,就要去改变历史走向。
但陆长没有这么选择,许米米有她自己的未来,陆长也有。
“在至高无上的***、***、***和****的见证之下,天空在震撼,大海在倒退,火焰被熄灭,大地在颤栗,我无法平静,在困惑里祈求汝的到来…瑞塞尔,北方国的王,我在祈求汝的到来…”
苍穹上飘起了雪,漫天的风雪,朝着陆长压去。
有个无形的存在,于苍穹上睁开了眼。
陆长神色平静,他觉得有些可惜,毕竟不是故事的主角,不会在做出重大决定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什么bgm。
若有下次,一定要提前准备几个巨大的音响,不过准备什么音乐好呢?
陆长想着想着,笑了,他便开始往前走去。
请神的仪式已经结束,神灵召来,投下了目光,霸刀站起身,等待着神灵降下神罚。
陆长便喊道:“你刚刚还斩破枷锁,现在又给自己戴上枷锁,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答辩!”
“天人是侍奉神灵的仆!不是什么枷锁!”霸刀色厉内荏的辩解,却不敢直视陆长的目光。
是啊,生死之前,哪有什么枷锁,不都是自己选择戴上的吗?霸刀低着头,不敢去看陆长的目光。
漫天风雪飘飘洒洒,最后只会落在陆长一个人的身上,那雪触身不化,锋利如快刀,每一次经过陆长的身躯,便带着些许殷红的血肉离开,兜兜转转,又再次袭来。
白色的雪,在眨眼间的功夫里,化为苍天赤红。
巨大的压力逼迫着陆长停下脚步,可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好似摆脱了血肉,成就了真我。
那具六丈高的身躯,颠颠撞撞,好似凌迟处死的罪犯,被一点点剐个干净。
霸刀心觉不对,可他油尽灯枯,想逃也逃不了。
眼看着陆长越来越近,漫天风雪忽然汇聚一团,成一雪白带红的光柱,白光所过之处万物熊熊燃烧,明明是风雪所化,却带着灼热的高温。
也就在此刻,四十把如意弯刀显现,迎上了苍穹的光柱,而陆长身外显现499层人形虚影,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白光湮灭如意弯刀,湮灭人形虚影,却依旧被陆长争取到了时间,他瞬身接近霸刀身前,手中一把短刀划过霸刀的脖颈,斩下了这颗光头。
炽热的光柱猛的增强,摧毁了一切,重新落到了陆长的身上,仅仅刹那间便化去他体表血肉。
可一阵翠绿光芒亮起,停留在他的心脏位置,支撑着他的生命不会断绝。
白金色的脊柱微微发光,因庚金秘术而化作白金色的脊柱突然爆发,镇住了整个身躯,使其不会崩溃。
森森白骨,再次举刀。
磨灭了身躯,却没有磨灭他的杀意,一招杀生不净,只怕杀不干净。
霸刀睁大了眼,看着自己的身躯在刀下破碎,他本是刀的魔,一生只愿刀下死。
“真有你的啊,陆重生,我们来世再战。”霸刀不甘的闭上了眼。
【界外视域】的视角下,一道光芒从天落下,落在霸刀的身躯上,一道虚幻身影从他的身体里挣脱。
【接引光:接引天人转世的通道】
【狂拽灬霸刀的神魂,正在转世之中…】
所以,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让他重来一次吗?陆长在此刻深深的认识到,天人和普通人的不同,他们有无数次失败重来的机会。
娜米城的那位霸刀,果然是你。
他挥起杀生不净,朝着接引光柱斩去。
可烧灼他肉身的白光之中,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轻点在了陆长的颅骨上。
在凌迟无果后,那位神灵,终究是升起了一点兴趣。
只是一击,便点碎了陆长的颅骨,翠绿的光芒不再,庚金秘术的脊骨也无能为力。
陆长看着自己的身躯寸寸破裂,朝着地面上崩塌,白光之中的那只手复而为掌,再次压下。
就在此刻,从那碎裂的颅骨中跳出一枚令牌,令牌中伸出了一只手来,手中无剑,却有无尽剑气爆发。
一剑刺破神灵掌,将那白光悉数斩灭。
可那令牌最终也落地化作齑粉。
原来…是身穿,不是魂穿…
骨粉无笑容,陆长有笑意,意识渐渐黑暗,【界外视域】的视野变得模糊,最后似乎一同消散。
不会再有痛楚,只是觉得身体软软的,轻飘飘的,好像要往哪里飘去,却又觉得四周有些嘈杂,找不到声音的来处,想要睁开眼,看到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刹那,也许是一生,嘈杂的声音汇聚到了一起,只听到一句话。
“该醒了。”
陆长‘睁开眼’,眼前是漫天星辰,他躺在一个小小的池塘里,池塘边坐着个裹着兽皮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拿着竹子做的鱼竿,正落在池塘里,不知要钓些什么。
陆长看着星辰斗转,他问道:“你在钓什么?”
“你要是不醒,那就是钓你。”男人叹了声气,一弯腰,将陆长从池子里抓了出来,丢到边上。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长坐在池边,无奈的看着不沾一滴水的身躯,撇了撇嘴道;“知道,就你个勾八叫燧人氏。”
“你有点没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