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进去了吗？”走出酒店大门，牧仪就开口了，“我感觉他们好像思考了，但不多。”
    “想要打破现状是很难，那需要有足够的能力，而有打破现状的想法更不容易，那需要思想的觉醒。”方朴从地图上翻到一个便利店，“去买点儿面包先吃着吧。”
    “大多数人在学生年代，对未来充满了想象与期待，但毕业之后，就要被生活磨灭热情，不断的踩坑，不停的吃亏，不停的摔倒……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完的坎。”
    “果然现实很残忍啊。”牧仪听完方朴说的，感叹，“我这人，一点儿小事都能打倒我。”
    “但你不像会被小事打倒的样子。”卜言说了一句。
    “不不不，我心里可懦弱了，遇到一点儿问题就想放弃……不过最后大多都坚持了下去。”牧仪还有点小骄傲，“与其说我想成为一个好人，不如说我想成为一个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你俩要吃什么？”方朴进了门，直奔面包架。
    “那个那个！那个奶油的！”牧仪扫视一下，一下就确定了自己想要的面包，“啊，那个我也想吃！我也去拿？”
    对于面包这种东西，卜言只爱吃撒了奶粉的原味面包。
    方朴也很清楚这个，迅速拿了七八个面包，又去拿牛奶，牧仪则是拿了面包又跑去拿火腿肠。
    卜言看着他们各自挑选，他从来没对他的朋友说的是，要是没有他们，卜言现在或许也会改变自己对人类的看法了。
    要是遇到那些像韩青那样，又或者是三个西装男那样的人，卜言现在或许不会依旧坚定的想要和人类好好相处。
    ……不过他似乎没问过，为什么牧仪和方朴没有选择本职工作。
    他们专业出来完全可以去宠物店那边。
    卜言去过，不过被辞退了，理由是卜言看起来人不机灵，不会卖货不会销售店里的东西。
    牧仪好像一开始也没选择宠物店。
    这么想着，卜言便问了他们。
    “工资低啊，还不管吃不管住，嘴上说着可以学到东西，但是你去了只是一个打杂的……让你工作个几个月，然后直接辞退你。”牧仪感叹着，“面试全是坑，我才想着换个职业，没想就是换了一个坑。”
    “去那儿只是浪费时间……他们要求我这个毕业生有经验，去面试的时候，不断的打压我，然后工资给的很低。”方朴也说，“不乏有好的单位……但我们遇到的都不咋地。”
    “人太多了啊～”牧仪长叹一声，“本来以为有了妖兽，会有不少岗位，结果和妖兽有关的行业，也都被资本控制了，要么就是黑市控制……我感觉黑色就是隐藏起来的资本。”
    “妖警那边失业率也蛮高的，毕竟太累了，还天天加班……除了左开体质好，还喜欢他自己的工作。”方朴给牛奶插上吸管，“我们的工作看起来轻松，但实际上……可能干不了多久。”
    “啊？？”牧仪啃着面包，张嘴一啊，面包屑全掉了下去。
    “是啊，妖兽教师是试验岗位……要是妖兽教师这个岗位没什么用，应该就会被取消了。”方朴吸着牛奶，看着地上飘落的碎屑。
    “掉下去应该有蚂蚁吃吧。”卜言也没想着用风把面包屑吹起。
    “那我们要是不发挥点儿作用，不就要失业了吗！！！”牧仪一激动，把面包捏瘪了，“不行不行，我明天就约《妖兽世界》拍摄组见面！！”
    “我们三个起作用又不管用……妖兽教师全部的人都要努力。”方朴给卜言递了一包牛奶，“现在学校也觉得我们没什么用，都不怎么让我们上课。”
    “要不我先辞职算了。”牧仪吃着瘪瘪的面包，嘟囔着，“只要是我先辞的职，那我就不会被辞退。”
    “还是先考虑一下今天的比赛吧。”方朴将吃完的包装袋分好扔进了垃圾桶。
    昨天三人的心思全在杨同和齐仁身上，注意力也没放在其他人身上。
    这次一进去，卜言就感觉到有不少人在看他们。
    “……”卜言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些视线充满了好奇和敌意。
    是的，敌意。
    但为什么会对他们有敌意？
    卜言不明白这个。
    今天的人比昨天少一大半儿。
    见卜言他们走进来，立刻就有一个瘦猴一样，贼眉鼠眼的人凑了过来。
    “哈！”一见面，瘦猴就发出一声怪叫，“你就是昨天场场秒杀别人的卜言？”
    “……是我。”卜言实在不太明白他的敌意从何而来，“我不能赢吗？”
    “？”瘦猴愣了一下，随后又嗤笑，“你最好别赢。”
    “……那不太可能，我要拿到奖金。”卜言这样说着。
    “你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爱钱的人。”瘦猴突然伸手去抓卜言，双手搭着卜言的肩膀，屈起膝盖，直接顶到了卜言的肚子，然而他根本没有对卜言造成一点儿伤害，“……”
    就像是用力砸向了一块钢板。
    瘦猴的膝盖疼的要死，他嘴角抽搐的放下自己的腿：“你比这儿人的都强，但那是因为这儿有规则。”
    “……”卜言有些同情的看着他的膝盖。
    龙的鳞片非常坚硬，甚至挡得住利器攻击，刚刚瘦猴一膝盖就顶到龙身上去了。
    牧仪看着瘦猴略带颤抖的腿，偷笑：“活该！”
    “所以你们对我的敌意，是因为我会赢吗？”卜言问。
    “大概吧。”瘦猴有点一瘸一拐的走向墙边依靠着，“虽然大多被资本控制，但还有少部分人……想要借此出名，我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强大，看你的样子，你也不像是打黑赛的。”
    “……黑赛？”卜言有些疑问的看着瘦猴。
    “黑市的御兽师比赛，你也听说过吧。”瘦猴盯着卜言，“你要是想挣钱，不如去那儿呢。”
    “……”卜言沉默了，不怎么想理会瘦猴。
    “我只是个建议……和我们这种小喽喽抢那点儿奖金有什么意思。”瘦猴点了支烟，“这里的御兽师，大多数都是组团的，他们会故意放水让自己团里的人赢，然后拿到奖金平分。”
    “昨天你那么厉害，那么随意就能秒杀别人……他们不恨你，那是不可能的。”瘦猴又说，“你赢的奖金，可是别人几天的生活费呢。”
    “那奖金又不是他们的吧？参加比赛都能拿吧？”牧仪忍不住说。
    “是啊……但你们很强，在这儿比赛，不就是老虎抢猫的猎物吗。”瘦猴冷笑了一声，“就像垃圾桶里的纸箱，是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的生活费来源，身为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就不要去抢老人的生活保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