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纵身跃出车厢, 同时朝着箭矢射过来的方向一把铁藜棘撒了出去,对面几道惨呼之声响起,射过来的箭矢顿时一停,青年身形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飞跃过去。
站在房脊上的几个手里拿着弓箭的人影,不及再次搭箭便被锦袍青年砍于剑下。
另一侧房顶上的弓箭手已被时九诛杀,他跳下房顶加入下方对黑衣人的绞杀。
青年正欲回身加入下方的战斗,突然耳朵一动,朝着不远处的房顶喊道:“什么人,出来。”
苏郁离一动不动的爬在房顶上装死,她就是路过一下,正巧遇到这样的场面,为了避免被殃及池鱼,便偷偷躲了起来。
没有了上面这些弓箭手帮忙,下面的那些黑衣人很快便被护卫们砍杀殆尽。
锦袍青年看了一眼下方的战况,伸手从脚边黑衣人的手中拿过一张长弓,又从他身后的箭盒中抽出一只羽箭,弯弓搭箭对着苏郁离的方向冷声喝道:“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完球!看个热闹把自己搭进去了。
苏郁离慢慢站起身,距此不远的房顶之上,那华服青年已经将长弓拉满,箭尖正对她的方向,只要手指轻轻一松......。
苏郁离大脑急速运转着,试图推演一下自己怎么样才能完美的从男子手中逃脱。
“再不投降,我可就松手了。”对面男子冷冷喝道。
“别,别,我与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只是路过。”女子的声音在对面响起,华服青年耳朵一动,女的?
苏郁离下意识的伸手捂嘴,糟糕,变声丸药效过了。
华服青年摆摆头:“自己下去。”
苏郁离顺从的朝着房顶边上慢慢移动:“你别松手啊,我与他们真不是一伙的,我就是恰巧路过。”
苏郁离一边说着一边纵身跃下房顶,落在大街中间,看着一群护卫朝她跑过来,还未到跟前之际,她脚尖一点,又飞速跃上另一边的房顶,又是几个纵跃,消失不见。
苏郁离身影刚刚消失,一支箭矢便出现在她刚刚落脚的房顶。
“好险!”
终于脱离危险的苏郁离又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躲避了半晌,见无人追来,这才悄悄起身,朝着杜府的方向飞掠而去。
华服青年一呆,跑,跑了?
他无奈的撇撇嘴,跳下房顶,走到马车前。
“王爷,您没伤着吧?”时九急忙迎上前。
“没事,这些都是什么人?”
时九摇摇头:“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看不出是何人。”
“报京兆府,让他们过来收拾一下,我们回府。”
“是。”
时九转身叫过一名护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护卫立刻跑开。
华服青年,又上了马车,手在机关上一按,马车顶棚恢复如初。
京兆府尹韩愈州大半夜被人从小妾的床上挖起来,满肚子的火气:“什么事不能明日再办?非要大半夜把我叫起来?”
“大人。”
捕头刘勇满脸谄媚的上前躬身答话:“不是小的们不体谅大人辛苦,而是刚刚正兴街出大事了,小的们不敢做主,这才叨扰了大人休息。”
“什么事?”京兆府尹韩愈州不耐烦的沉声问道。
他刚刚兴致上来,与小妾还未成就好事便被打断,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心想,若这刘勇敢拿什么小事来糊弄他,改日必将他削职查办。
“祁王殿下刚才在正兴街遇刺。”
“什么?”韩愈州大惊:“他人怎么样?有没有事?”
听到祁王遇刺,韩愈州背上立刻起了一层冷汗,刚才那点心思瞬间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没有,祁王没有受伤,只是袭击他的那些人都被杀了,尸首现在都在正兴大街上,祁王府派人过来通知,让我们把现场清理一下,顺便调查那些人的身份。”
这祁王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帝最宠爱的侄子,幸好他没出事,不然他这个京兆府尹只怕也要跟着受牵连。
“那你还不快去,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大人您的领牌,小的也调动不了府兵啊!”
“对,对,你且等着。”韩愈州擦擦头上的冷汗转身去拿令牌。
祁王府,议事厅
“王爷,您刚刚在路上遇袭了?可有伤着?”
下首坐着的一位年约五旬的谋士拱手问道。
此人姓单名珣,曾是祁王父亲前太子府中的门客,当年,祁王的父亲身死之后,府中大半门客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少数几人继续留在景云睿身边,这位单珣便是其中之一,是祁王最为信任的人。
“有惊无险,不碍得。”景云睿甩甩衣袖,坐直身子。
“听说您今晚又妄动内力了?”单珣口气略带责怪:“王爷的身子情况,您自己应该最为清楚,如今还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怎可妄动内力?”
景云睿面带笑意微微拱手:“单师说的对,今日是我鲁莽了。”
见景云睿态度良好,还跟自己致歉,单珣反倒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轻叹一声问道:“听说今日朝堂之上又因是战是和之事吵了起来?”
“不错,但皇帝的态度很坚决,既然准备让公主和亲,自然是不想打仗。”
“此事王爷您是如何想的?”
景云睿嗤笑一声:“如今我们与北狄的关系,岂是送一个公主过去和亲便能解决的?不过是再多拖延些时日罢了,只是可怜那女子,要白白牺牲性命。”
“以如今的形势,打仗确实不可取,这两三年以来,我朝一直天灾不断,且各地时不时便会有暴民作乱,想必朝中大臣也是出于此方面的考虑才会出此下策。”
另一位叫做荆诚的谋士轻抚着短须说道。
“这内忧外患之势是如何造成的?还不是因为朝中官员不做为?
天灾确实不假,可朝廷发放的赈银以及粮食能到灾民手中的十不足一,性命都要不保了,如何能不反?
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刚刚登基时还能装上一装,如今却是连装都不想装了,整日里只知道扩充后宫,如今宫中的美人又何止三千?”
荆诚身边坐着的另一位叫做黄申甴的谋士愤然开口。
“申甴,慎言。”单珣开口制止,又转头看向景云睿:“王爷,您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