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两眼噙泪,伸手拉住苏郁离的胳膊,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细细打量了一番。
苏郁离站在中间,乖乖任外祖母审视,配合地转动着身子。
确认她全身上下毫无损伤之后,王氏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伸手一巴掌拍在苏郁离的后背上,嗔怪道:
“你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带着那么几个人就敢去闯北狄王庭。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岂不是要心疼死我?”
说着,王氏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看到王氏落泪,苏郁离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外祖母,您看,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不哭了,啊!”
苏郁离扶着王氏,将她搀到榻上坐下。
王氏一把将苏郁离揽到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可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打打杀杀的那些事,让那些个男人们去做,你可不许再冲到前面去了。”
“好,都听外祖母的,我以后就在家里陪着您,哪儿也不去了。”
苏郁离窝在外祖母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满是温暖的感觉。
她虽母亲早逝,可外祖母一家人却把她当成亲生的一般疼宠,她从不缺少亲情。
看到祖孙两人都红着眼睛,刘氏笑着上前道:
“母亲,可不兴这样的啊!我们都还没好好看看离儿呢,人就被您给霸占了。您总得给我们个机会,让我们也看两眼吧?”
听到她这话,王氏这才转涕为笑,嗔了刘氏一眼:“不给你们看,我都还没香亲够呢。”
苏郁离笑着从王氏怀里直起身子,对着站在门口的香草说道:“快让人把我带过来的东西抬进来。”
香草应了一声,抬脚便出了院子。
不大一会儿,带人抬着一排箱子走了进来。
众人都惊奇地看着这些箱子,不知道苏郁离带了什么回来。
苏郁离走上前,将第一个箱子打开,里面全是一个个的小匣子。
她将最上面的一个匣子拿出来,走到王氏面前道:“祖母,这是送给您的。”
王氏接过匣子打开,只见里面满满当当装了一匣子颜色各异的宝石,个个都晶莹剔透,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珍品。
“这……。”
王氏吃惊地看着她。
“外祖母,这些都是从北狄缴获的战利品,我从里面挑了最大最好的都给您留着。您回头做一套头面,把这些都镶上去,保证好看。”
王氏看着这一匣子宝石,哭笑不得,嗔怪的点点她的额头。
“这要是都戴头上,我还能抬得起头嘛,净瞎说。”
听到王氏如此说,厅中顿时响起一片祥和的笑声。
苏郁离伸手从里面把最大的那颗有小孩拳头大小的红宝石拿出来,献宝似的递到王氏手中:“外祖母,这个是我在北狄王宫的宝库里找到的,好看不?”
王氏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红宝石,拿在手中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是不错。”
“这宝石镶头面太重了,不如您做条腰带,把它镶上怎么样?”
王氏拿着宝石又看了看,嗔她一眼:“你这丫头,又逗我,这么大的宝石戴腰上多沉啊!”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厅中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苏郁离笑着又走到箱子前,从里面拿了一个略小一些的匣子递到刘氏手中:“大舅母,这个是给您的。”
又从里面拿出两个匣子递到二舅母赵氏和三舅母孙氏手中。
两人都含笑接过,里面也都是颜色各异的各种宝石,跟王氏手中的那匣子大小差不多,只是少了那颗拳头大小的。
接着苏郁离又把其他的几个箱子打开,里面装的都是各种毛皮。
她从中拿出一块颜色极为亮丽的黑色毛皮走到王氏面前道:
“外祖母,这个是墨狐皮,极为少见,我特意留给外祖父的,您让人给我外祖父做件衣服。”
王氏放下手中的宝石,接过墨狐皮惊喜的抚摸着:
“这墨狐皮确实少见,你外祖父要是知道这是你送的,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苏郁离笑着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块火红色的狐狸皮道:“外祖母,这是给您的。”
王氏满脸笑意地接过:“真好看,外祖母定要好好做件衣服,过年的时候穿。”
她又走下去对着刘氏道:“大舅母,这几箱皮子您与几位舅母自己挑吧,给您和舅舅们都做件衣裳,也算是离儿略尽孝心了。”
刘氏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你有心了,从那么大老远回来还惦记着我们。”
苏郁离笑着拉住刘氏的手走到第一个箱子前,又从中取出一个匣子递到刘氏手里:“这个是我给表姐的礼物,表姐出嫁时,我没有回来,这个就是我补给她的添妆。”
她又拿出两个匣子,将其中一个递给站在刘氏身后的白氏(杜子琳的妻子):“表嫂,这是给你的。”
白氏欣喜地接过:“我也有?”
“当然,您可是我表嫂,我要是不给,表哥该跟我闹了。”
苏郁离说着瞥了一眼站在边上傻笑的杜子琳。
白氏娇羞地看了自己夫君一眼,接过匣子微微福了福:“多谢表妹。”
“表妹,我的呢,我的呢。”杜若颖(二房长女)也笑着走上前问道。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二表姐你呀!”
她又笑着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匣子递到她手中,接着又从里面拿出一个更大一些的匣子也递到她手中:
“这里面是一些北狄人的特色装饰品,与我们南朝的样式不同,表姐拿着玩吧。”
杜若颖眼睛一亮,接过匣子笑嘻嘻地说道:“谢谢表妹。”
二舅母赵氏笑着上前,伸手戳着杜若颖的头嗔道:“都该嫁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苏郁离抿着嘴打趣:“表姐,这添妆我可是给了,以后不许再跟我要了啊!”
杜若颖顿时满脸通红地拿着东西躲到一边。
此时早已在边上等得不耐烦的杜子沐与杜子朗,迫不及待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声叫道:“表姐,表姐,我,我,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