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温柔的也是最致命的。
可对于一个眼底藏不住喜欢的情绪的人来讲,似乎结论并不能成立。
杜鹃夫人对自己非常好,林晓猫从始至终都记得,毕竟是她邀请自己来到了杜鹃城堡。
青年换下了屋子内给他准备的兽皮毛绒拖鞋,温暖轻柔的布料让青年轻轻地哼起了小曲。
他移步到了玻璃窗前,强盛茂密的爬山虎将本就不大的玻璃窗给挤满,青年动了动自己的手指,黑色的火焰以诡异的方式穿过了玻璃窗,定点燃烧着爬山虎藤蔓。
感受到了焚烧灵魂的恐惧,挤在藤蔓的红色鸟儿鸣叫,振翅逃窜。
林晓猫拍了拍手,推开了尘封已久的玻璃窗。
他看着城堡外已经亮起了的几点萤火,意识到了有一部分人逃出了林中幻境。
【杜鹃夫人不光擅长元素力,扭曲现实的幻境也是她能力的一种表现】
醉人的晚风吹乱了青年的发丝,来带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道,像是香甜的蛋糕,又是猫咪最喜欢的猫薄荷。
林晓猫叹气。
龙云阵的成长幅度已经超出了林晓猫的想象,他从一个随手捏死的蚂蚁,已经进化到了有了尖牙利齿的狗狗。
但无论狗狗再怎么凶悍,在面对不死不灭的怪物,尽管可以咬伤它,但无法杀死它,最终也会流干血而死亡。
青年走出了杜鹃夫人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卧室,推开了门,如林晓猫所料,金发的女佣早就已经等待着他的到来。
女佣低下了自己的头,态度恭敬,丝毫没有因为林晓猫违抗杜鹃夫人的指令私自外出而生气,露出自己恐怖的一面,她只是取出了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着的白银提灯。
白银提灯呈现棱形,它的装饰罩是由水蓝色半透明的宝石雕刻镶嵌而成,暖红色的光芒透过半透明的罩子照亮了它周身的空间。
一闪一闪,像是一只被困于囚笼的杜鹃鸟,用自己的一切去燃烧。
“杜鹃夫人说:如果累了,您可以随时回来,提灯中的鸟儿会指引你归家的方向。”
女佣将提灯的提柄送到了林晓猫的手中,不动声色地退回到了黑暗之中,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空荡幽邃的走廊下,空无一人。
青年拿着一把提灯,红色的微光点亮了漆黑沉郁的走廊,带来了虚无缥缈的希望,可这希望,会带来终结一切的救赎吗?
青年脸上没有任何的恐惧,他推开了厚重陈旧的大门,走出了杜鹃城堡。
无数双诡异的眼睛盯着这个敢在深夜中走出安全角落的青年,却被林晓猫不经意地皱眉吓得赶紧装成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前往何方的样子。
心有余悸的杜鹃鸟儿,人性化地用红色的翅膀拍了拍自己胸脯,真是可怕,就是看着林晓猫人畜无害的样子,它们居然能够想到了杜鹃夫人,想到了她失控时大杀四方的样子。
惹不起,惹不起。
深夜的杜鹃城堡外。
随着林晓猫走出了城堡,场景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黑暗没有星星的天空再一次被黑红所侵占,新鲜,或是干枯的血液堆积在暗沉的大地上,举目皆是冲天带着尖刺的灰色藤蔓,刺鼻的铁锈冲击着青年的鼻腔。
现在的他已经掉进了杜鹃夫人所制作的诡异空间,来精心招待那些不被杜鹃夫人邀请的客人。
藤蔓高处的枝条上,扭曲了形态的鸟儿凄厉的尖叫,不停地冲击着林晓猫的脑膜。
林晓猫皱眉,“聒噪。”
随着林晓猫说话的瞬间,冰冷能够燃烧灵魂的黑色火焰以一种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刺向了发出凄厉尖叫的怪鸟,随着林晓猫地慢慢行走,他的背后总是会掉落着红色的怪鸟。
黑色的火焰如同地狱里诞生的恶魔,又似舞动的精灵,在猩红的世界成为了独特的风景。
青年走过,燃烧着火焰的枝杈倒下。
青年笑着,无数的怪鸟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化为了灰烬。
青年手持着提灯,顺着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道来到了目的地。
林晓猫看着血流成河的杜鹃花迷宫,以及身体被怪鸟咬断,残缺不堪的兜帽人们,连他们兜帽下的样貌都不打算窥探,青年明显地加快了脚步。
干净的鞋底不经意间踩到了血泊,林晓猫都没有在意。
青年带着提灯,撕开了缠绕的根茎,硬生生地闯出了一条径直的迷宫出路。
...
“没想到才刚刚不见,你马上就要气息奄奄了。”一声嗟叹,满是嘲笑,手拿提灯的青年将手中的红光打在了男人染血的俊脸上。
男人的身后,灰色的土地形成了小小的血泊。
龙云阵单膝跪地,双手死死地握住已经失去金色光芒,变得十分暗淡,仿佛随时要碎裂的长枪,他艰难地睁开了自己充满血丝的虎目,血海中倒映着笑得璀璨的青年。
青年白衣胜雪,如同蒙尘的明珠。
龙云阵欣慰地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缓慢地伸出了自己染着血的修长手指,颤巍巍地抓住了林晓猫白色的衣角,“你没事就好。”
林晓猫叹气,看着男人如此深情的样子,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是经历了一个副本,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
林晓猫不懂,但龙云阵却很清楚现在自己想要什么,有时候,当局者比旁观者还要清楚,只要聪明的人认定了自己的感情,他会变得无比通透。
龙云阵便是这样的人。
其实,龙云阵早就感受到了林晓猫的到来,自从被林晓猫吸食了血液,两人的联系便变得十分的紧密,仿佛间有一条无形的脐带紧紧地连接着两人。
但,龙云阵还是不放心,说来可笑,明明知道林晓猫的实力远大于自己,但男人就是不放心林晓猫的安危,生怕他有什么意外,自己不能再见到他。
如今亲眼看到了眼前的白衣青年,龙云阵终于能够释怀地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