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位凡人女子。
不用使用灵目术，被极品增目丹强化过双眼的杨长云从文雅少女身上无透露出一丝灵光便知晓了其凡人的身份。
令杨长云比较新奇的是，这位少女对修仙者的态度很是随意，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的打从心底的随意，与他以往碰到的凡人全然不同。
杨长云目光微闪，隐隐察觉文雅少女身份的不一般，估计又是一个有来头之人。
“敢问仙子，可有破境丹卖？”
杨长云思绪不过刹那间转动，从外看，文雅少女话音方落，他便脸色如常地回答了，“我想买两颗。”
“五十块下品灵石一颗，承蒙一百颗下品灵石。”
文雅少女一听生意不小，稍稍正视了点，脸上泛出些许笑容。
“这么贵？”
猝不及防间杨长云吓了一大跳，一颗破境丹就要五十块下品灵石，都够他买十几颗黄元丹了！
杨长云差点把‘你怎么不去抢’给脱口而出，虽然没说出来，但脸上意思也差不多了。
“仙家，破境丹一直都这个价，您可以去外面问问的！”
文雅少女见状，笑容消失了，“仙家您还要吗？”
“要！”
杨长云一咬牙，斩钉截铁道。
“不过能不能用其他灵丹抵偿？你们收不收灵丹？”
“本店自然是收的，不过收购价会比市价低一成，仙家能接受就好。”
文雅少女重新泛起笑容，“小店不易，也是要吃饭的。”
“无妨，这批黄元丹你看如何？”
杨长云直接拿出四个瓷瓶，每个瓷瓶装有十颗黄元丹，一共四十颗。
文雅少女随手打开瓷瓶，轻轻嗅闻了下，便点点头，道：“成色尚可，黄元丹市价三块下品灵石一颗，你这批小女便一百零八块下品灵石收下，仙家要买破境丹两颗，小女便倒找你八块下品灵石，如何？”
“可以。”
杨长云点点头同意。
“仙家稍等。”
文雅少女笑容更胜，一次交易吃两份分成让她心情不错，她拍拍手，角落一位侍女就取走了黄元丹，自己则有所谈趣地开口问道：“小女姓墨名愿，敢问仙家如何称呼？”
“在下羊羊，见过墨仙子。”
杨长云一抱拳。
“原来是羊前辈。”
墨愿对杨长云明显假的姓名不置可否，转而问道：“羊前辈可是炼丹师？这批黄元丹可是羊前辈所炼制？”
“稍有涉猎。”
杨长云不要脸地点头承认，后趁机问道：“墨仙子这里可有什么废丹？实不相瞒，我炼丹术近来陷入了瓶颈，想多借鉴其他炼丹师的丹药来寻找自己的问题，何奈炼丹术不佳导致囊中羞涩，买不起成品灵丹，只得将目光看向废丹。”
出了蜀望山，杨长云觉得不用那么小心谨慎了，可以稍微地将手伸向废丹。
“废丹？”
墨愿一歪头，遗憾道：“实不相瞒，废丹无用，丢了又可惜，就蜀望山内的噬天蛆消化得了，故而朝仙坊市的炼丹师们都选择送给朝仙坊市的主人，蜀望山，全当卖个人情。
所以羊前辈说要废丹，我们是没有的。”
杨长云：“……”
他恨噬天蛆！！！
“也罢，没就没吧，无所谓。”
杨长云看似不在意地摆摆手，实则心头哗哗地滴血。
这时侍女将破境丹与八块下品灵石送过来，杨长云检查一番，对照印象中的破境丹无误后，便起身准备告辞。
“且慢！”
墨愿忽想起了什么，开口唤住杨长云。
杨长云闻声脚步一顿，只听墨愿捂嘴轻笑道：“羊前辈，正巧想起来前段时间有一批废丹比较特殊，小女可惜之下拦了下来没送去蜀望山，不过左右研究依旧没研究出什么作用，索性就送给羊前辈吧，全当结个善缘。”
“哦？是何种废丹？”
杨长云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转身平淡问道。
“驻颜丹。”
墨愿说着，神色尽显遗憾。
她为女子，爱美乃是天性，又无灵根修仙延缓衰老，对驻颜丹自然有着远超常人的渴望。
可驻颜丹炼制奇难，所需灵材又多是千年大药极其珍贵，甚少有炼丹师炼制，一出世更是瞬间被女修们哄抢而光，她在朝仙坊市中十余年也没见过有驻颜丹流通，好不容易有驻颜丹落在她手中，却是一些没用的废丹……
不过即便是废丹，凭驻颜丹的名头墨愿也舍不得丢弃，与店内炼丹师反复求证废丹有无功效，若非店内炼丹师多次打包票驻颜废丹绝无功效只有丹毒，亦无其他用处，不然她早就一咬牙把废丹给吞服了。
而现在，墨愿算是看开了，决定送给杨长云，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这倒是恰巧便宜了杨长云。
“多谢墨仙子！”
杨长云一愣，大喜拱手。
虽然他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相貌，但谁不想一直年轻？
他一没有修炼驻颜功法，二不敢打包票自己修为能一路高歌寿命悠悠，老去是迟早的事，比起以后发须皆白的老头模样，他更想以现在模样一直活到寿元尽头。
且驻颜丹这名头一听就很讨女修的欢喜，拿去送礼卖人情什么的，分量十足！
“别急着谢，有条件的！”
墨愿笑吟吟地托着腮，一双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狡黠。
杨长云笑容微僵，但还是道：“墨仙子请说。”
区区对他人而言没用的废丹，想必条件不难满足吧？
要真让他难做，他大不了两……一块灵石甩在其脸上买走！
“放心，小女不是什么不识趣之辈，就是有点好奇。”
墨愿上下打量着杨长云头戴笠帽捂得严严实实模样，笑道：“羊前辈藏头不露尾的，连真名也不愿说，小女相比之却如坦诚相见般被看得一干二净，小女难免有些怨言，这般，也不过分，羊前辈若摘下笠帽让小女瞅上一眼，小女便将这些废丹双手奉上！”
杨长云闻言，深深凝视墨愿一眼，问道：“就这般？不可后悔？”
“就这般，不后悔！”
墨愿眼睛弯成两个月牙状，很期待杨长云摘下笠帽。
“好，我便依墨仙子的。”
杨长云抬手缓缓摘下笠帽。
在墨愿好奇目光下，出现了一个羊头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