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冯自杨已经狂奔而出,口中不住地念着名字:
“谁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可有人知晓?”
“啊?是我,你究竟怎么了?喊什么呢?”
……
不消片刻,整个生活区内,男女宿舍之人皆被惊扰。
“冯自杨失心疯了!不知何故,竟是癫狂如此。”
“呸,手中拿着手机狂呼乱叫,定是心智失常。”
“他还提到了我的音尘号,这是什么意思?”
“恐是有重疾缠身吧。”
“我看便是脑中之患。”
……
众人议论纷纷。
未几,厂内亦闻风而动,
甚至守卫处也前来查看,连其师连文江亦匆忙赶来。
在这世间,师徒关系堪比血脉相连,
连文江半生仅收一徒,
待其如子。眼见徒弟状若痴癫,
顿时焦灼不堪。
“冯自杨,你到底作甚?”
连文江上前一把拽住冯自杨,
见他欲再跑,狠狠甩了一巴掌。
冯自杨被这一掌击醒,
抬首便见师傅凛然而立,
泪水瞬间盈眶:“全完了……彻底无望……全是本门中人……完矣……”
这番言语,竟引得众人皆惊,
五十余人,已确认过半,剩余之人,无一不是同出一门。
愈思及此,恐惧愈甚,
心中惶惶不可终日。
幸得连文江出手,
否则此刻怕是已然彻底疯狂。
“你在胡言些什么?什么就完矣?”
连文江痛心疾首地质问。
冯自杨是他唯一的弟子,
原盼着他承继衣钵,
如今竟是这般模样,
令他哀痛莫名。
然而,冯自杨依然泣诉不已:
“五十人……全是本门同修……尽皆遭殃……”
此时,四周观者愈来愈众,
皆闻说冯自杨癫狂之事而来窥视热闹。
有人试探问道:“小冯,你说的五十人为何,可是拾金而得福?”
另一人则起哄:
“莫非是遭梁雯拒绝,心灰意冷所致?”
话音刚落,人群顿生哗然。
梁雯与冯自杨的情事,早已在坊间传开,
只是佳人心另有所属,
单方面的情感终究无法成全。
正当此时,一道女声响起:“信口雌黄,再敢妄言,看我如何收拾你!”
正是冯自杨心仪已久的女子梁雯。
冯自杨闻言,忽地挣脱师傅之束缚,
冲至梁雯身前,紧握住她双臂道:
“快随我离去,此处险恶,速行!”
梁雯惊慌失措,竭力挣脱,
躲至人后以避锋芒。
冯自杨再次企图上前时,
已被多人阻隔拦下。
“雯雯,490所说绝无虚言,在此久留恐遭不测。雯雯……”
冯自杨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
绝望之余只能不断呼嚎。
“将他带回警备室暂且约束吧。”
警备长姜文亮注视已久,
以为其已然平复,
怎料竟又发作,无奈只得提议。
众人遂强行将冯自杨押往警备处,
他兀自挣扎嘶喊:
“吾所言句句属实,雯雯,万望信我,信我!”
“闭嘴吧!”
其中一名警备人员暗使力气,
痛楚之下冯自杨霎时噤声。
“下手轻些。”
连文江怒斥道。
他在门派中资历深厚,
众人不敢违逆,便松了些许力气。
“诸位散去吧,休再多看了,各自行走。”
姜文亮挥着手吩咐。
众人因无热闹可观,纷纷四散离去。
抵达警备室后,
姜文亮点名唤来手下人等。
只见冯自杨依旧狂躁不已,
不由头痛不已,叹声道:
“冯小弟,到底是为何故?”
连文江亦走上前来质问:
“自杨,听师傅一言,静心讲明缘由。”
毕竟是朝夕相伴的师傅,
冯自杨逐渐镇定下来,
发现自己已被带到警备室中,左右二人按住胳膊,顿时大喊起来:
“放我离开,放了我。”
两名手下看向姜文亮,对方示意放手,
随即,冯自杨深深呼吸几次,
方才渐渐恢复平静,
连文江暗舒一口气:
“自杨,你好好解释一番究竟为何发狂?”
姜文亮亦随之追问。
冯自杨目光扫过师傅与姜文亮,
忆起师傅也在那位神秘人关注名单之内,
泪眼蒙眬说道:“师尊,弟子不忍见汝身亡……”
这番话语突兀而至,
然连文江了解冯自杨性情,
知其乃良善之人,
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一番,
“瞎说什么?吾尚康健如昔,指望日后颐养天年。”
“心中有事尽可告知,
吾辈共商对策。”
话语温婉真挚,
冯自杨渐止哭泣,情绪缓和些许,
正当启唇开口,
忽然瞥见姜文亮,蓦地怔住:
“阁下音尘名为凉山耗子?”
“正是,有何不对?”
姜文亮疑惑不解应答。
冯自杨哭腔骤响:“准备丧仪吧!”
此言一出,姜文亮怒气勃发。
冯自杨继续说道:
“诸君皆上那位大人名单,危矣。”
闻言,姜文亮与连文江面面相觑,
一时茫然不解。
冯自杨掏出手机展示给姜文亮,
后者赫然见到自己的名字在列。
“接下来将会如何?”
姜文亮追问不已。
冯自杨黯然垂眸,声音沙哑低沉:
“皆要命赴黄泉……
被那位大人注意之人,
无人能够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