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涵望着远处漆黑夜色，平静地问顾深。
    十一月了，天气很凉。
    顾深大脑瞬间宕机，惊慌失措地抬头看向姜云涵。
    “姜小姐，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自己有喜欢的人吗？
    顾深也不清楚。
    或许没有。
    和姜云涵合约存续的这几年时间，顾深除了学习便是照顾姜云涵，哪里还分得出时间去想恋爱的事情。
    夜色很深，顾深分不清姜云涵什么表情，斟酌片刻说道：“没有喜欢的人。”
    话音落，姜云涵心中压抑的情绪消失。
    心中带着畅快，点点快意涌上。
    她很开心能听见这话，顾深没有喜欢的人。
    他很乖。
    接下来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两人坐在阶梯上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唱声。
    学生气息洋溢整个空间，是青春。
    姜云涵侧目看眼顾深，这一刻她和顾深与平常的情侣好似没分别。
    一起安静地在这听着校园的热闹。
    时间再慢一点会更好。
    十点钟。
    姜云涵搓搓被冷风吹得些许僵硬的脸，“走吧，我饿了，回家。”
    歌很好听，也不是很好听。
    姜云涵也觉得自己近来不对劲，情绪割裂。
    顾深轻嗯一声，低声说道：“我给我舍友们说一声。”
    这几个龟儿子说不定还会担心。
    虽然他们可能不会担心。
    姜云涵静静等着顾深给舍友发消息，眸中闪过沉思。
    他和舍友之间的关系好似很好，也有很多朋友。
    顾深的交际能力很强。
    姜云涵倏然轻笑，他有很多朋友，但她并没有多少。
    她是姜家大小姐，每一个接近她的人或多或少带着目的，加上她高冷性格，久而久之她的朋友也没多少。
    若非当初顾深救了自己，现在她的朋友也不会有这一个。
    有时候很孤独，有时候又不这么觉得。
    习惯顾深在自己身边，习惯他对自己的好。
    姜云涵不敢想象以后没有顾深在身边是多么难过。
    回到公寓，姜云涵坐在沙发上看着厨房忙碌的顾深。
    脑海产生荒诞想法，姜云涵想这样将顾深绑在这里，将他永远禁锢在这个公寓，让他只属于自己，只为自己服务。
    思绪蹦出来那一瞬她自己都懵了。
    怎么会产生这么荒谬的想法。
    人们常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姜云涵以前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万分赞同。
    顾深在厨房认真做事的样子真的很帅。
    很动人。
    若是非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人夫感。
    半小时后，顾深端出三菜一汤。
    “姜小姐，可以吃饭了。”
    姜云涵轻嗯一声，坐在餐桌上等着顾深给自己盛好饭。
    很家常的饭菜，姜云涵看着却食欲大增。
    相比较于那些大鱼大肉，这些更合适。
    顾深给姜云涵盛碗冬瓜排骨汤，“姜小姐，你喝这个，有营养。”
    反正顾深是不懂姜云涵为什么喜欢自己做得饭菜，大小姐什么美食没吃过？非要吃他做得？
    姜云涵小口小口抿着，汤有点甜，不知道顾深是怎么煲的汤。
    吃完晚饭两人回各自卧室休息。
    顾深不理解，让自己回公寓就是做顿饭？
    下一瞬卧室门被敲响，顾深困倦打个哈欠，认命般起床开门。
    下午跑了一千米本来就累，还让不让人睡了？
    房门打开，穿着兔子睡衣的姜云涵抱着枕头自顾自地从身侧进来。
    姜云涵十分自然地爬到顾深床上，翁声说道：“做噩梦了，你陪我睡。”
    顾深一愣，额角一跳。
    “姜小姐，这不合适吧。”
    虽然穿着兔子睡衣的姜云涵与平常高冷的模样有很大的割裂感，但他们睡一间卧室不合适吧？
    看着姜云涵十分自然熟地躺进自己被窝，顾深弱弱补充，“姜小姐，孤男寡女真的不合适。”
    话音落，姜云涵森寒的眼睛扫过来，一字一句问道：“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有什么问题？”
    男女朋友在一间卧室睡觉有什么不对？
    顾深拧眉，认真反驳，“可那是假的。”
    姜云涵：“合约还没结束那就是真的。”
    说完姜云涵直接在被窝躺下，没有丝毫不适。
    这是她的公寓，她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
    顾深轻叹一声，无奈地给自己打地铺。
    回到公寓只能打地铺睡，还不如在学校睡得舒坦！
    黑夜逐渐深，顾深抬头望着天花板睡不着。
    辗转反侧多次顾深压低声音问道：“姜小姐，你睡了没有。”
    打地铺不舒服，要是夏天还好说，现在都冬天了，着实不适合打地铺。
    等了很久都未曾听见姜云涵的声音，顾深眸中闪过惊喜。
    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可以去沙发上睡觉了。
    说什么做噩梦都是假的，现在不是睡得好好的。
    顾深刚抱着枕头起来一道悠悠声音传来，“我没睡。”
    很轻的声音，不急不慢地从顾深身后传来。
    差一点顾深又要被吓死。
    姜云涵打开床头灯，揉揉眼睛不解问道：“你不睡觉，抱着枕头想要去哪？”
    “你想干什么？”
    顾深僵硬地转过身子，讪讪笑道：“我口渴，想出去喝点水。”
    边说边将手上枕头扔到地上，反正地上铺了瑜伽垫，不脏。
    姜云涵静静看着顾深，也没戳穿。“不准喝，睡觉。”
    顾深轻叹一声，大小姐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姜小姐，我奶奶晕倒住院了，我跟你请几天假，我要回去看我奶奶。”
    这个理由出来，姜云涵总不可能会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回去吧。
    房间沉默半晌，姜云涵倏然问道：“严重吗？要不上京城来看看，京城的医疗条件总归比小城市好。”
    或许就连姜云涵自己也没发现自己语气中的紧张，紧张什么？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顾深无奈叹气，“老人家低血糖突然摔倒了，我总要回去看看，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没事。”
    他也害怕老人家报喜不报忧，等到了真正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一切都晚了。
    姜云涵哦了声，翁声说道：“明日我让人给买点补品，你给你奶奶带回去。”
    “啊？”
    顾深惊讶出声，连忙拒绝，“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奇怪，大小姐怎么变得这么平易近人？
    “那又不是给你买的，你拒绝什么。“
    顾深沉默了，大小姐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