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初入睡后,谢冥缓缓起身,偏过头去看已经熟睡的沈初,脸上的表情复杂。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半夜离开了。
在谢冥准备起身时,他缓缓弯下腰,在沈初洁白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随即,他便起身离开了这里。
一直到谢冥离开前,沈初到眼睛都紧紧闭着,但是在谢冥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别院后,原本熟睡中的人眼睫突然轻颤了颤,像是做了噩梦。
可是这样的情况持续的并不久,沈初的睫毛轻颤片刻后,原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下意识喊出了自己内心认为最能给予她安全感的名字。
“殿下!”
沈初坐直身子,靠在床头重重的喘着气,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直到她发现自己的呼唤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殿下……去哪儿了?
沈初缓缓扭过脑袋,果不其然看见了空空荡荡的被窝。
宽敞的床上除了她以外,再无别人。
那个与她同榻而眠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谢冥是自己出去了吗?
他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能带着她一起?
还要将她瞒着?
沈初的额头上聚着冷汗,密密麻麻的一层,光是看着就知道刚才的噩梦对她来说究竟有多可怕了。
她随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表情很难看。
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吗?
还必须得晚上才能去?
沈初正准备起床,可是脚不过刚伸出一截,铺天盖地的困意就席卷了过来,将她整个包裹!
说一句沾枕头就睡完全不为过。
可是沈初现在根本就不想睡。
她完全不想睡觉,意识无比清醒,但是眼皮就是很重,迫使着她立马就去入睡。
不行!
她不能睡!
沈初坐起身,两只腿都伸了出去,下一步就要为自己穿上鞋子,可是她的动作刚做到一半,整个人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脑袋重重的砸在枕头上,在意识消弭的前一刻,沈初用力握上了自己的拳头。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谢冥,你给老娘下药!
如果不是下药,沈初找不到别的合适的借口解释了。
毕竟这里是谢冥的地盘,她今天夜里吃过的就只有同谢冥一起吃的那顿晚膳。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吃的,现在倒在床上的人却只有她一个,再加上今天谢冥怪异的表情,沈初总算明白了些什么。
只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她脑袋一歪,整个人直接睡死了过去。
在彻底睡着前,沈初还保持着咬牙切齿的姿势。
谢冥,你给老娘等着!
-
“你今天的药好像和昨天的不一样。”
谢冥走在路上,同云舒说着话。
听见谢冥主动提到这个话题,云舒脸上表情一僵,片刻后才出声回答了谢冥。
“嗯……因为之前的药没有了,换了新的。”
谢冥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听见这句话,他立即停下了脚步,好看的眉轻皱着。
“什么?新的有什么坏处吗?”
知道谢冥这是担忧沈初的安慰,云舒的指尖还是紧了紧,脸色如常,“没有坏处的,只不过效果可能不如之前的好。”
“不是质疑你。”
谢冥并没有立即接云舒的话,而是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脸上的表情并无异常。
“那待会你早些回去。”
他就不用了。
有云舒替他掩护,谢冥很放心。
“好的,殿下。”
谢冥脚下的步伐开始加快,眼神很冷。
他之所以会说很快就回去了,只是因为在他看来,他可以很快的将这一切都解决。
可能是老天爷都在眷顾着他,从他入盐城开始,盐城就没有再下过一天的雨。
这也对他的重建工作提供了更大的便利。
因为带来的人不够多,谢冥从别的地方借调了人手过来。
但是这一批人不能随便被发现。
所以谢冥便这样做了。
城里到了晚上会有很多人居住,他们能在城里做的事情比较有限,但是没关系,到了晚上,城外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毕竟在空无一人的情况下,确实是会方便许多。
这也是谢冥之所以会选择晚上办事的一大原因。
“殿下,城外的几条排水渠都已经挖通,是不是需要埋下管子了?”
为首的人走上前,将现在的情况简单的跟谢冥说了说。
听见这话,谢冥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他轻轻点了点头,“嗯,今夜你们先休息一夜,明日或许需要抓紧了。”
听见他这样说,为首的男人有些不明白,“殿下为何这样说?”
谢冥看着他,想到自己前不久才跟沈初说过的话,唇角微微上扬,“有人急着离开盐城。”
如果这句话很严肃,那么为首的男人此时定然是不敢继续说些什么的。
但是当他看见谢冥脸上的笑容后,几乎是立即明白了什么,点头如捣蒜,“好勒,绝对完成任务!”
他这样说着,脸上的表情是看得出来的喜悦。
能跟着殿下,是他们的荣幸!
今夜的事情不多,不代表谢冥的事情不多。
谢冥本想回别院,但是想到什么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幸好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要不然沈初第二日还真不知道如何来找他麻烦呢。
沈初睁开眼的下一刻就直接打了一个喷嚏,刚一打完喷嚏,她立即马不停蹄的换上衣服去找谢冥。
结果一推开门就碰见刚回来的云舒。
云舒见她此时推开门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这抹惊讶就被他埋藏好,只留下了坦然。
他朝沈初的方向走去,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自然。
“小姐今日醒的有些早。”
沈初见他还要继续装,也不揭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可不早吗?要是不早点,我怎么能发现殿下其实早就离开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怅然与惋惜,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云舒的眉头皱起,感觉有哪里不对。
但还是为自己的殿下打掩护。
“小姐说笑了,殿下是前不久才出去的。”
早就知道云舒会这样说的沈初轻哼了一声,“我半夜便起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