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把小一码的病号服换成一身合体的高定黑色西装，大背头一梳，意大利定制皮鞋一穿，霸总上线。
    陈洁看着自带光环的老板，很好，阎王就位。
    顾辞坐进车的后座，打开手机，看今天的工作安排，看着看着，他又去微信看沈默有没有给他回复，看了，还是没有。
    他退出，再回去，再退出，再回去，还是自己发的那两个字，早啊。
    好像多刷新几次，回复就能蹦出来一样。
    他较劲的心就上来，对陈洁说，“去研究院。”
    突然更改路线，陈洁不问为什么，老板的决定不需要下属问为什么。
    但是免不了心里一阵猜想，老板他去研究院干嘛？公司和研究院没有合作。
    到了研究院门口，顾辞让他把车停大门正对面，他要堵来上班的沈默。
    他要亲耳听，沈默的回复。
    他下了车，手里拿着小熊保温杯，喝着里面的咖啡，昨晚没睡，还是需要咖啡续命。
    他倚靠在车边，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他身边经过。
    从附近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去看一眼这个霸气的alpha，豪车配霸总，太养眼了。
    omega和beta，还偷偷拍照。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次不拍，下次不会遇见这样的极品alpha了。
    张旭离老远就看到一个装逼的alpha，眼神带着鄙夷，打量了一下对方。
    忽的，他看到对方手上的保温杯，靠，沈默同款。
    他眯起眼睛，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试图从完美的外表下找到一些致命的瑕疵。
    可是没找到，那他肯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那种人，里面肯定烂透了。
    他就是那个柠檬草味的alpha？
    准没错，谁家alpha，会拿着粉色小熊保温杯喝水的。
    大庭广众之下，真是够骚包的。
    他径直走过去，没好气的说，“这位先生，把车开走，这里不是停车的位置。”
    顾辞看了一眼，确实不是停车的位置，但也没妨碍别人走路啊。
    他看着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人，斜睨着他，语气带着不屑，“你保安？”他站这半天了，也没人来管自己，你谁啊。
    张旭一噎，我看着像保安吗？我这身也是名牌，保安一个月三千五的工资怎么买得起。
    “我不是保安，我是这里的研究员。”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顾辞看到他手里的工作牌，上面写着实习两个字。
    实习也是沈默的同事，态度好了一点，“我等个人，他来我就走。”
    张旭知道他说等的人是谁，沈默昨晚住的休息室，他在这里等，是不知道，还是沈默一会儿要下来见他。
    张旭想试探一下，看他和沈默到底是什么关系。
    话还没问出口，顾辞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沈默。
    他高兴的接通电话，刚刚还咄咄逼人的气势立马转换成乖巧模样，“沈默，早啊。”
    微信里的问候，他又说了一遍。
    执着的他势必要听到回应。
    沈默站在休息室的窗户里看着大门外的顾辞。
    他昨晚做实验做到很晚，在休息室睡的，因为在休息室睡，所以闹钟被他调成八点二十。
    顾辞给他发信息时，他睡的很沉，没听到，闹钟响了，他拿起手机关闹钟时才看到他的信息。
    正想回复呢，拉开窗帘就看到窗外的顾辞。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在医院。
    顾辞，“公司太忙，我得回公司上班。
    上班路上来看你。”
    沈默担忧的问，“公司就没别人了吗？非得你回去，你的伤还要再住几天医院，才能康复。”
    顾辞知道沈默此时肯定在某个窗户后面看着自己，他用眼睛快速的搜寻，很快，他在六楼左侧的第七扇窗户里，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跟自己一样举着电话，他冲沈默用力挥手，笑的灿烂。
    站在晨光里的顾辞，让沈默想起上学时，有一次他发烧住院，顾辞逃课来看他。
    跟现在一样，他站在病房里打着点滴，看着窗外喝豆浆，顾辞边朝他挥手，边往楼里跑。
    那笑容跟现在的一样，没心没肺。
    一路跑进病房的顾辞，喘着粗气大跨步的朝沈默坐过去。
    早晨的空气有些凉，室内很暖，沈默本来有些塞住的鼻子，因为顾辞带进来的冷空气得到些缓解。
    闻到了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柠檬味儿的，很清新。
    因为这个味道，即便顾辞做事很欠打，但是沈默一直不太讨厌顾辞。
    沈默以为他会先问自己怎么生病了。
    结果他直接把沈默手里喝了半杯的豆浆拿走，吸管一拔，盖子一掀，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把纸杯用投球的姿势扔进垃圾桶。
    随即咧着嘴笑，“学委大人，我来补作业了。”
    他还以为顾辞是来探病的，结果是来抄作业的。
    刚刚生出那一丢丢的感动全没了。
    顾辞这个人养成习惯的事就必须要做，天天早自习抄作业，一天不抄浑身难受。
    所以他追到医院来抄沈默的作业。
    沈默真是不知道该夸他爱学习还是有病。
    说他爱学习吧，他是来抄答案的，说他有病吧，他是为了按时交作业。
    但是谁发烧了会半夜带着作业来医院。
    反正题他都会，沈默口述，顾辞下笔。
    顾辞见没人陪他，问，“你家人呢？”
    沈默无所谓的回答，“忙。”
    顾辞一下子把沈默跟自己画等号，他和自己一样是被爸妈抛弃的小可怜。
    事实是，沈默的父亲去外地开会，爸爸去国外参加学术交流会，姐姐在外地上大学。
    谁都没办法立刻赶回来，沈默也就没告诉他们，只是着凉发烧而已，打两针退烧就好了。
    可是顾辞非要留下来陪他，怎么赶都赶不走。
    结果他在自己的病床上睡了一天，因为他昨晚去和人打群架，打了一宿。
    沈默十分无语，看他睡的那么香，还是给他盖好被子。
    他知道顾辞的本性不坏，只是因为家里的事，一时钻牛角尖没想开。
    要不然也不会从来不缺席早自习，按时交作业。
    顾辞从来不欺负本校的同学，还自认为自己是学校的保护者，谁敢欺负他们学校的同学他势必替人出头。
    他们学校周围，那时的治安还是很好的，乱的是其他学校，制造混乱的主要份子就是顾辞。
    沈默没想过顾辞勤勤恳恳交作业，是因为他的铁拳头打人太疼，顾辞都受不了。
    沈默没忍心叫醒他，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一天。
    顾辞睡到傍晚才起，沈默的烧彻底退了，要不是等他起来，自己早就出院。
    顾辞还知道不好意思，拉着沈默去医院对面的烧烤摊，说要请他吃烧烤。
    一顿烧烤吃了四百多，基本都是顾辞一个人在吃，昨晚没吃饭和别人打架，今天又睡了一天，体力消耗大。
    结账时，顾辞一掏兜，兜是露的，钱都掉出去了，估计是打架的时候弄的。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沈默。
    沈默看着他笑出来，是气笑的，他感冒没胃口，只喝了一碗疙瘩汤，这是他这辈子喝过最贵的疙瘩汤，四百多一碗。
    顾辞要送他回去，沈默，“免了，我自己能回去。”打了一天一宿的针，还一直坐板凳上，他腰疼，想赶紧回去补觉。
    顾辞不干，非要送，还是沈默打的车。
    到了沈默家门口，沈默又拿了点钱给顾辞，“打车回去吧。”
    顾辞看着站在台阶上比自己高半头的沈默，他头顶的照明灯撒下暖黄的光，衬的沈默圣洁无比。
    他双手接过钱，鞠躬致谢，“谢谢学委大人。”
    沈默转身进楼。
    而顾辞没回家，直奔约架地点。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上早自习抄作业，偷吃沈默的小熊饼干，喝他的草莓牛奶。
    偷吃沈默的东西，也是他的习惯。
    沈默觉得他这个毅力要是用在正道上，早成功了。
    喏，今天就成了。
    见沈默为自己打抱不平，顾辞顺杆往上爬，开始卖惨，“不回去不行啊，那群老家伙天天盯着我，就等着我出问题然后去我爷爷那里告状，好把我踢出顾氏呢。”
    他说的也是事实，也怪他，以前太不靠谱，混不吝的名声响当当，那群老古董怕他哪天一抽风回归浪子生活。
    可怜的顾辞，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可怜，上学时可怜，毕业当了老板还可怜，让他忍不住去心疼。
    “你等我一下。”说完他挂了电话。
    顾辞看沈默从窗户边消失，应该是下楼来找自己了。
    他把手机揣兜里，看着一直没走的实习生，“你怎么还不走？”
    张旭看着他跟沈默打电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我是沈默的助理。”
    所以呢？顾辞没明白他突然的一句话，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