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伯,他们都是坏人……那个箭就从我脸颊边上飞过,景王兄为了保护我,受了好重好重的伤……他们一直在笑,一直在笑……”
周雁秦口中的话字字泣血,随着讲述,他好似又回到了当时,眼神涣散,身形都止不住的发抖。
“然后呢?你身上可有哪里伤到了?”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没想到过程竟然如此凶险。
“我手上有皇伯伯送我的火统,我就这样……可还是没能把那些坏人杀全了,若不是伍家小哥来的及时,我估计当场就没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皇伯伯不会放过这些坏人的!”皇帝庆幸地说道。
周雁秦眼睛红肿,昂着头颅,眼中看似是在求表扬,实则蕴含着一丝风雨欲来、毁天灭地的阴郁之气。
“皇伯伯,我是不是很勇敢,我把他们都给杀了,用刀,一下子插进了那坏人的心脏,他还说要吃了我,所以,我就先把他吃掉了呢——”
听着周雁秦将其当做炫耀讲了出来,众人眼中皆带着一丝惊恐,李赫延看向皇帝,希望他能将其引回正途。
奈何皇帝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十分欣赏他话语中带着的血性。
“勇敢,我们云承是大雍最勇敢的小勇士!”
听到赞赏,周雁秦故作羞涩的低下了头,邪恶的眼神扫向昭王的方向,转瞬即逝。
“那皇伯伯可一定要重重的奖赏伍小哥,若不是他,侄儿这次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您了!”
“赏,重重的赏!”皇帝将伍三唤上前来,打量了一番,“不错,是个少年英才!”
“皇上,那人招了!”冯保宝进来回禀道。
“是谁?”周雁秦激动地问道。
冯保宝看了一眼周雁秦,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讲出来。
“冯公公,这贼人究竟供出来的是何人,竟然连你都不敢开口?”昭王好奇地问道。
昭王自然也想知道下药的是谁?
见冯保宝开不了口,他甚至不介意推波助澜一下,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替死鬼吗?届时,将追杀之事按在他头上,亦是合情合理。
周雁秦扫了昭王一眼,心中不由得疑惑,难道此事真不是这货所为?
还是这人早就安排了替死鬼?
“说!”皇帝厉声喝道。
“回禀皇上,是……是……是昭王殿下!”冯保宝眼睛一闭,大声说了出来。
什么情况?
就这么简单?
周雁秦与赵景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不解。
“不可能,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
昭王瞳孔瑟缩,怎么也没想到,这事竟然栽赃到自己头上来了!
“儿臣当日与云承弟同行,如何敢明目张胆地害他?况且,我与他亦无仇无怨,我害他作甚?”
“皇爷爷,我一直与父王待在一起,我可作证,我父王绝对不可能会害小叔叔,更何况是如此愚蠢的手段!”
赵变连忙站了出来。
“对啊,昭王兄待我极好,他没有理由害我呀!”周雁秦故作天真地说道。
“若说我哪里与他不对付?也就是多要了他一份见面礼,又见证了他吹牛失败,丢脸的尴尬场景而已,他总不是这般小肚量的人,因为这件事情,就要置我于死地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昭王的心眼子确实不大!众人怀疑地看向昭王。
同族相杀,可是大忌,这若是洗脱不清楚,一辈子可就完了。
还有,能不能让他们回避啊?这种皇家秘辛是他们能听的吗?
众人瑟瑟发抖。
“云承弟,你快别说了!”
昭王额头冒着虚汗,“父皇,儿子冤枉啊!”
“你可能自证?”皇帝看向昭王。
“儿臣没有证据,但儿臣确确实实是被冤枉的!”昭王坚定地说道。
“皇伯伯,我也觉得我昭王兄是好人,不如把那下药的贼人带进来,您亲自问,料他也不敢在您面前说谎!”
周雁秦知道,皇帝多疑,自己越是站在昭王这边,皇帝就会越怀疑。
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害得也不是什么不受宠的侯府之子,而是他明面上承认的福亲王独子,这与挑战皇权有何不同?
况且,这人可是惯犯!
是的,无论有没有证据,在周雁秦心中,昭王是凶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就冲害他甘州隐姓埋名几载,周雁秦就不会放过他!
这就是一场生死博弈,若是不能把昭王拉下马,未来死的可就是他的亲人了!
“去,把人带上来!”皇帝阴沉地看向昭王,冰冷的声音响起。
因为是见皇上,那贼人即使被梳洗了一番,身上依旧传出浓烈的血腥之气。
“皇上,奴才真的知错了,是昭王殿下命人胁迫的奴才,奴才的家人都在他的手上,奴才若是不给小殿下的马儿下药,他便杀了奴才的家人啊,奴才罪该万死,还请皇上饶过奴才的家人——”
那贼人趴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嘴里发出嘶哑的喊声。
“狗奴才,是谁让你陷害本王的!”昭王一脚踹了过去。
“赵黎,你这是在藐视君威吗?”皇帝斥责道。
“儿臣知错!”昭王诚惶诚恐地说道,“儿臣被这奴才气的一时糊涂,还请父皇恕罪!”
“你可认识眼前之人?”
周雁秦走到贼人面前蹲下,“你大胆说,我保证,皇上在这里,没人敢动你!至于你的家人,他们并未犯事,自然也不会被牵连。”
“云承,回来!”皇帝看到周雁秦的举动,连忙唤道。
“没事儿,皇伯伯,他伤不了我!”周雁秦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
贼人吃力的抬头看了一眼昭王,然后摇了摇头。
“那你如何证明,指使你的人是昭王?”周雁秦问道。
“指使奴才的那人是个侍卫,奴才担心家人的安全,曾私下找人打听过,那人的样貌正是昭王身边的近侍——张为!”
张为?昭王眼神一凛,心中思绪万千,难道是他擅自主张?
“孽障,你如何说?”皇帝痛心疾首地看向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