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客套话听不懂,那我就直抒胸臆!
等会儿说话难听了,你们可要多担待!
“那杨先生先来介绍介绍自己吧!”
“我?”杨绪华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介绍自己?”
“对啊,你要我拜师,总要让我了解了解你的情况吧,总不能我两眼一抹黑,把你带回去,却连你的名头都说不出来吧?”
那别人还以为我带了个江湖骗子回去!
“人家初来乍到,不认识你也是应该的!”
韩自清见杨绪华破防,心中也跟着痛快不少,充做老好人站了出来。
行,杨绪华的脸色青了红,红了黑,跟个变脸大师似的,最终还是压制住火气,开了口。
“我姓杨名焱字绪华,出身金陵杨家,三岁读书、十五就中了秀才、不过十七便做了解元,如今在钟山书院做了个教书先生,也算是小有经验——”
“不错不错,好厉害!”周雁秦竖了个大拇指。
“那我可有资格做你的老师?”杨绪华不在乎这些虚的,直击要害。
“我很好奇,这么厉害的你,为何不往上面考了?”
周雁秦见众人沉默,连忙说道:“要是不方便,那便不用说了!”
好像戳到人家痛处了呢!
“没什么不能讲的!”杨绪华刚抬起自己的胳膊,就被一旁的韩自清按住了。
看韩自清不赞同的目光,杨绪华颓废一笑,“众所周知的事情,我都不在意了,没什么不好讲的!”
说完,扒开韩自清的手,将衣袖中的手露了出来,“年少轻狂,跟人打架斗殴,不小心折了,也还好只折了一只,还有一只能用!”
本朝有令:身体残缺者,不可入仕!
周雁秦瞳孔猛的一缩,是右手!
“怎么?被吓到了?”杨绪华轻佻地笑道。
“快收回来吧!”韩自清看不得他这副模样,把人的手从半空中压了下来!
“倒是没被吓到,我只是在想!”
周雁秦直勾勾地与其对视。
“左手写字,会和右手写的字迹一样吗?”
杨绪华呆愣了一瞬,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这小子,合他的胃口!
“不一样,再怎么练,也不可能写出一样的字迹出来!”
“好酷!”
周雁秦的眼中闪着璨若星河的光芒。
“左手写字有什么技巧吗?我也想学学,日后别人问我有什么擅长的,我就炫给他们看,保管他们目瞪口呆!”
“你想学?”杨绪华颇有些哭笑不得。
周雁秦频频点头,渴望地望着杨绪华。
“那你做我弟子,我就教你!”
很好,世界果然是个球,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周雁秦抓耳挠腮,“一点点,相见即是缘,你就透露一点点嘛!”
“那可不行,这是我的独门绝技,盖不外传!”杨绪华洋洋得意地表示!
“小气!”周雁秦冷嗤了一声。
“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拜我为师,我立刻传授给你,日后有你炫耀的机会!”
杨绪华如恶魔一般,轻声诱惑道。
周雁秦失落地摇头,他已经有两个老师了,再来一个,自己活着就真的没盼头了!
“咱就是说,小舟哥真的不行吗?他可比我更适合当弟子!”
他不死心地推荐道。
“就算我教了他,他也不能教你,师门绝技,外传是要逐出师门的!”
我已经看穿你小子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还是算了!”周雁秦想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杨绪华握紧拳头,所以刚才的话还是在哄自己?这小子根本不想拜自己为师,也根本不想学什么劳子的左手写字!
周雁秦见杨绪华这副模样,心烦意乱地挠了挠脑袋,头发都在他的动作下,炸了起来。
他无奈说道:“杨先生,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跟您整虚的了,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说!”
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当你前面的话都是在戏耍于我!
周雁秦心一硬。
“我家里是不会愿意我随你到金陵读书的,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们能放我出来游学,已经是极限了。”
“好,就算是他们同意了,我老师也是不会同意的。你不知道,我也是个命苦的,人家都一个老师,我可不止一个老师!”
周雁秦似是真的怕了,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
“两个!而且,两个都是极难缠的,我父亲尚且奈何他们不得,何况是你?”
听重点,而且!而且之后的才是重点!
“哦?你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杨绪华的怒气减消。
“是吗?我刚才说了啥?”
我不记得了!
“你说家里请的教书先生,跟着识几个字罢了!我倒是没见过这样的教书先生,竟然连主家都奈何不得!”
呵呵——
你说的那是普通人家,我能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吗?就说我那两个老师,谁敢凑上去跟他们硬刚?
当然了,这些周雁秦只能在心里吐槽吐槽,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这些不能说出口,那就只能找些无关紧要的方面下手了!
“主要是他们俩年纪都大了,你懂的,年纪大的总会顽固一些,一不小心就会气出个好歹来。我爹对我也没多大的期望,故而也不会跟两个老人家不对付!”
我可没说谎哈,俩老师在,我都敢这么说!
众人:怎么会有如此不懂事的爹?竟然把儿子往废的养,确定是亲爹吗?
“是亲爹,我爹和我关系可好,是我励志做一条咸鱼,我爹也愿意听我的!”
周雁秦看着众人一言难尽的目光,好似瞬间猜中了他们眼中的意思,立刻给自家老爹正名。
“我去劝说他们!”杨绪华一意孤行,这棵好苗子,只要交给他,他准教出个状元来!
“额——”
咱真的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
周雁秦眼睛一闭,“我实话实说,就算我爹看得上你,我家老爷子也是看不上的,而且,哪怕你跟我回去了,你要是能见到他们,我跟你姓!”
我家老爷子,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上!
状元他都不见得能看进眼睛里,何况是一个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