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巷子口,刘光天看向人群中的老妈,对她使一个眼色。
接受到眼色,刘汪氏立马按昨晚上商量好的行动执行。
她手提一个菜篮子冲出人群,伸手抓起一把烂菜叶子狠狠对冉秋叶砸过去。同时大声喊:“万恶的地主不得好死,地主收租压榨劳苦大众最狠...打倒万恶的地主...”
刘汪氏突然加戏,让看戏的群众猝不及防,游街有这个环节吗?不都是在言语层面进行谴责和教育。
大家用怪异眼神看着刘汪氏嚎一嗓子丢一把烂菜叶子举动。
一篮子烂菜叶子丢完,原本以为后续有人起哄,让冉家在徐江面前显得更狼狈,出更大的洋相,进一步试探徐江底线,看他能忍到哪一步。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现实,刘汪氏这行为像小丑一样,丢完烂菜叶子,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因为群众没有响应她,让她觉得尴尬且不自在。
这一幕同样让阎解放等人觉得尴尬捂脸,和预料不一样。
阎解放他们过了几个月好日子,过的得意忘形,开始脱离群众,忘了大部分家庭都是窝窝头配咸菜。
让他们出点唾沫星子可以,让他们出烂菜叶子没门。只有吃进肚子的菜叶子,没有烂掉的菜叶子。
局面不能直僵在这里,刘光天走出队伍拉了拉愣神尴尬中的刘汪氏,示意她可以回到群众中去。
预期的效果没达到,阎解放黑着脸带着队伍继续游。
游到95号四合院大院门口队伍停下,阎许刘三家在人群中寻找。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徐江的人影,阎解放等人算计落空。感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
就想使尽手段,把所有大都交出去,结果对方鸟都不鸟一下。
有劲无处使,憋屈和无可奈何涌遍全身,一口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令阎解放等人相当郁闷。
阎解放拉过刘光天和许大茂,小声嘀咕道:“你们离开后院地时,徐江一家在家吗?”
两人齐齐点头:“出来时他一家都在的。”
今天唱这出戏就是恶心徐江,他怎么能不出现呢。
阎解放:“许大茂,进院子看看徐江在不在。”
吩咐完许大茂,阎解放对冉家三人道:“冉兴中,你身为冉家顶梁柱,先当着群众的面做深刻的思想反思和检讨。”
冉兴中走到人前,走到群众对面,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念稿机器。
被游了这么久,该怎么反思检讨,该说哪些话,早就烂熟于心张口就来。
...
来到中院月亮门,抬眼就看到徐江,吴秀清,钱多才这三家坐在中院喝着茶,悠闲聊着天,丝毫不受外面闹哄哄的游街影响。
而小狗蛋和徐江的小狗杂种正在院子里无忧无虑玩耍。
与外面你游我,我斗你的混乱相比,这时的中院像是和谐的世外桃源,只有宁静安逸。
大院内外只有一墙之隔,隔出两种天地。
许大茂目光最终停在秦京茹身上。准确来说停留在秦京茹的肚子上。
此时的秦京茹肚子大到走路都要扶着腰,那滚圆的肚子像充满气的气球,拿针扎一下就会爆炸。
许大茂在暗中无数恶毒诅咒她肚子爆炸,炸死她这个臭婊子和肚子里的野种。
许大茂心思百转,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确认徐江在家,扭头走了。
等许大茂走了,吴秀清担忧道:“小江,许大茂这举动,是看你在不在大院?”
徐江无所谓道:“一群跳梁小丑而已,用不着搭理。”
钱多才道:“江哥,我感觉他们对你的挑衅越来越大胆,天天把冉秋叶拉到南锣鼓巷来游。”
徐江淡淡一笑:“天欲其亡,必先让其疯狂。他们跳的越欢,收拾他们时才不会留下话柄。”
话柄?
钱多才不禁在心里想象,到徐江这个级别,如果留下话柄会怎么样?
钱多才只是街道办一个办事员,已经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无法想象这个级别的话柄,会带来什么后果。
许大茂走出大院对阎解放点点头,抬手捂着阎解放的耳朵,贴耳只用两人个听到的声音道:“徐江在中院正喝茶聊天,全然不在乎冉秋叶的样子。”
阎解放瞥了一眼中院不动声色,继续拉着冉家游。
游街完,阎解放对冉秋叶嘲讽道:“冉秋叶,亏你还是小狗蛋的老师,还是徐江他家那个小杂种的老师…”
“今天徐江在家休息,躲在大院不出来,我替你感到心寒。”
“遇到他们这样的学生家长,真为你感到不值。”
冉秋叶知道阎解放这样说的意图,想激起冉家对徐江的怨恨,从而配合他们挑衅徐江。
在这个父子可断,夫妻可离,撇清关系不想卷入批斗的混乱时期,师生关系又算什么?
她一个女都都看的清,而阎家这群人却看不清。拿冉家打窝,试图挑起与徐江的矛盾。
任由阎解放怎么说,冉秋叶依旧麻木无表情一副很木讷的样子,没有半点开口接话的意思。
见冉秋叶还是这副死出样,话掉地上都不接,阎解成气不打一处来。
前面有徐江不鸟他们,现在这个地主阶级的坏分子也敢不鸟他们。
我们打不徐江,还打不了你吗?
阎解成上前,手掌形成钳子状,狠狠掐冉秋叶的嘴角:“跟你说话是看的起你,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
突然来这一下,冉秋叶腮帮子传来刺痛感,紧接着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能明显感觉到口腔破皮,出现伤口。
冉秋叶看向阎解成,眼眶中有一股劲倔犟,不使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流出来。
特么,不鸟我们就算了,现在还死犟死犟。
阎解成火冒三丈,怒吼道:“跟你说话,你是哑巴了,还是耳聋了?”
“那个…”
“大哥,你就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掐着她两腮,她没法说话。”阎解娣拉了拉大哥的衣角提醒。
嗯…小妹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阎解成松开钳着的手,命令语气道:“说话。”
“你爸阎福贵枪毙了,他曾经带过十几届学生,他的学生来吊念祭拜过他吗?来给他送行吗?没有吧?”
“你们身为儿女,不替阎福贵感到寒心不值,反而替我这个无亲无故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感到寒心不值…”
“你们真是大孝子,阎福贵含笑九泉。”
冉秋叶用最麻木的表情,说着最无讽刺的话,发泄游街带给她的耻辱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