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薛梦棋一脸愤愤然,转头看向顾言,“姐,下次咱不救,给他一针,直接送九泉得了!”
“听听他说的什么话?好像他陆家是什么香饽饽似的,老的老,残的残,渣的渣,一个能看的都拿不出来,以为谁稀罕陆家呢?”
然后瞥了一眼陆老,“就我顾姐,总统入赘她都不带点头的!你家老四都残那样了,想得到我姐?”
“劝你中午睡觉别闭眼,容易做梦!”
他嘴巴毒,顾言也没打算管,只是看了陆召徽,“东西给我,否则闹得太难看,影响陆氏在接手的项目。”
陆召徽抬头看着顾言,“这是你给老四的东西?”
“那我得拿去检验东西有没有问题,否则怎么敢给他用?”
顾言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他会这么说,“我为什么要害他?当初想弄死我的人又不是他,而是你。”
“连你快死的时候,我都能救你一命,何况是他。”
陆召徽似是笑了,“就这,你还说不是非我陆家不可?”
顾言稳得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想激我,没用的。我若是真的非他不可,你也拦不住,就好像陆老你当年对你太太死皮赖脸、非她不可,又是下跪、又是自虐一样。”
“但我若对他毫无心意,你也讽刺不到我,贬低不了我。”
“我给陆闻檀出药方,和感情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不想项目中途夭折而已,陆老不用太自以为是。”
她的话音刚落下,陆闻檀已经到了。
顾言还是那么坦然,“既然你来了,药在这儿,用不用你随意,如果不需要,下一服我就不开……”
“要。”陆闻檀直接打断她,给出坚定的回答,“你别听他任何一个字。”
陆召徽听得瞪起眼,“不孝子,你什么意思你?”
陆闻檀淡淡看了一眼轮椅上的人,“父慈子孝那一套我演不来,你要想演这种戏,再去租个儿子?”
“抱歉。”陆闻檀第一时间看了她,“插曲别放心上,药我按时喝。”
薛梦棋这会儿才终于有一口气是顺的了。
他没怎么见过陆闻檀,只知道他以前也是个孝子,但应该仅限于没女人的时候。
很明显,心上人在的话,孝顺排第二位。
当然了,他姐肯定值得被人放第一位!
薛梦棋继续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陆闻檀,听陆野说他不是听不见站不稳,而且身体虚得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吗?
陆召徽被陆闻檀推回房间,然后关上门,让保镖继续守着,他自己则和顾言一起乘电梯离开。
出了医院,顾言看了薛梦棋,“辛苦先去挪车等我。”
薛梦棋二话不说,乖乖的去了。
顾言看着薛梦棋走远才开口:“就像陆老说的,你别误会,我做这些,首先是为项目考虑。”
陆闻檀没说话,首先是项目,其次也可以是他?
她看了他,很平淡的视线,“还是说,我确实给所有人一种非你和陆家不可的错觉?”
“可能是吧。”她自顾一句。
顾言稍微吐出一口气,“之前也有人问过我,明知道陆召徽亲手毁了我的事业、我整个人生,我为什么没有对整个陆家、对你恨之入骨,没有歇斯底里的痛苦?”
她可以很坦然的看他的眼睛。
那种感觉,让陆闻檀意识到她大概真的对他毫无感觉,哪怕当初培养出来,也因为一件事消磨光了。
只听她继续道:“是,陆老毁了我没错。但我心里清楚,我身为孤儿,能够走到军医大那一步,是因为有你的资助。”
她感激陆闻檀当初的资助,也恨陆召徽的黑手。
痛苦怎么会没有?
她也曾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一把一把的掉头发,总是不明原因的头疼,没理由的烦躁想哭。
可她那时候还怀着孕,她必须调整,必须尽可能的在自己内心做出平衡。
她见过太多病例,清楚情绪能够让一个人废掉,抑郁掉,甚至死掉。
人,最终只能靠自己救自己于水火,她不可能让自己走到那一步的。
所以不会让自己变得太痛苦,太颓废。
“你爸毁了我,就当是抵消了你对我资助的恩德。至于我们之间造成的误会怨恨,你身体变成这样,有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其他兄弟姐妹也不会对你这样。”
“每件事都计较太累了,余生不多,还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去计较,不划算。”
薛梦棋的车挪好了,顾言跟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走过去上了车。
陆闻檀则是继续站在那头,似是扯弄嘴角笑了一下。
他听出来了,他们之前的过去都是过去,从今晚后以同事开始?没有恩怨。
她从始至终,反正都没有直接回答过不喜欢他这句话。
那他也可以理解成约等于喜欢。
顾言上了车就闭上眼靠着,薛梦棋从后视镜看了她,一副用尽了力气刚从战场下来的样子。
“姐。”薛梦棋试探着喊她,“我在纠结一个事要不要告诉你?”
顾言依旧闭着眼,“什么事?”
“就是我前几天撞见周哥跟一女的抱一起,那女的哭哭啼啼,看起来挺伤心的,一看就是情侣过。”
薛梦棋口中的‘周哥’是周忘亭。
顾言能猜到应该是那个叫周玥的,没什么波动,“那你别纠结了,不用跟我说。”
薛梦棋:“好嘞。”
……不是,他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薛梦棋又看了后视镜,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姐,我这算不算挑拨离间?要么你嫁我吧?其他男人一会儿初恋,一会儿白月光的,糟心事真的太多了。”
顾言冷哼,他倒是没有初恋白月光,一门心思找男大。
看她这会儿状态好多了,薛梦棋才放心下来。
车子到一个路口刚停住,顾言的手机响起。
薛梦棋不知道谁给她打的电话,只看得到她脸色逐渐凝重,然后直接冲他说话:“原路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