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前行。
沈今昭看着手中的光团,面无表情。
她自然有话要问安氏,只是她察觉到了玄清的气息,所以不能再留。
沈今昭一路上都是紧张的,她警觉的去探查玄清的气息,直到马车停下,玄清的气息便消散了。
沈今昭快步踏进府门,带着安氏进了静园。
沈今昭松开手,安氏的人形渐渐显露,只是眼神涣散,正处在迷茫的时候。
沈云意看着迷茫的安氏,心里还是厌恶,“直接让阴差带走得了,何必带回来呢。”
沈今昭伸手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旁边,一杯自己喝,“瞧你气的,你先坐。”
沈云意坐到另一侧首位,无奈的看着沈今昭。
“周翊查到一些东西,我觉得很有趣,所以想要亲自问问安氏,你先别急,听我说完再将人送走也不迟。”
安氏逐渐清醒,看着眼前两个沈今昭,大吃一惊,“怎么会有两个沈今昭?”
沈今昭也不回答,反问道:“安氏,秦征是秦适的儿子吗?”
此话一出,沈云意震惊地看着沈今昭,安氏也眼见地慌张起来。
沈今昭给了沈云意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后看着安氏说道:“我之前算过秦征八字,发现是个上进好学的善良之辈,而且,已经成婚生子,甚至家产颇丰,可是这人如今不该在上京。于是我便觉得不对劲,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秦征吗?”
安氏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神竟然凶狠了几分,“你想做什么?”
“我原来还在想,秦征长得如此像秦进,怎么会不是你的孩子呢。我又推算了秦进的八字,发现一个蹊跷的事情,那就是秦进命里没有儿子,或者说,秦进的儿子应该早就夭折了,所以现在的秦征又是谁呢?”
安氏瞪圆了眼睛,“你只凭八字就能知道他们的关系?”
沈今昭缓缓一笑,“我这神棍的名头可不能白担不是。”
沈今昭起身,围着安氏走了一圈,“我刚开始以为秦征是你和秦适的孩子,没想到,秦征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而是秦适一个人的儿子。于是我又想了办法,去查了秦适,还真是令人大吃一惊啊。”
沈云意不可置信的起身,“秦适当年背着母亲在外有了外室,生下了秦征,还将真正的秦征弄走了,然后将外室的儿子养在安氏和秦进的名下?”
沈今昭点头,“真正的秦征本应该早夭,可是却因为被秦适送给了一户无子息的商户做儿子,继承了他们家香火,他们家的祖先用祖上的福德反倒是给他蓄上了四十年的命。”
“秦适竟敢背着母亲找外室?”沈云意震惊。
沈今昭笑笑,“真是傻子,之前不是批过了秦适的命格嘛。忘了?秦适命中有二妻,只是我们当时都以为那会是秦适被母亲休弃之后再娶的,只是没想到,秦适在外早就娶了,夫妻四拜敬告天地,所以才是二妻,而不是外室。”
沈云意脸上的愤怒一闪而过,“他竟敢如羞辱母亲!”
沈今昭安抚的拍拍沈云意的胳膊,“还没到时候。”
“等把秦适抓回来,我要亲自来。”
沈今昭挑眉,然后摇头,“不行。天道不允,那是你的生身父亲。”
沈云意恨恨的看着沈今昭,沈今昭却只是笑笑,不跟沈云意计较。
安氏却在两人对话中,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惊悚的看着沈今昭,“你不是沈云意,她才是?那你是谁?”
沈今昭含笑看着沈今昭,“没错,我不是沈云意,她才是。那又怎么样?事到如今你还能做什么?”
安氏闻言,蹙起眉,“可我不明白,沈云意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将身体让给你,你又要用沈云意的身份做什么?”
“看来,你确实比秦钰云聪明一些,不过,你没有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现在是我在问你。你没有资格提问。”
安氏冷笑,“你又有什么资格提问。”
沈今昭眉眼弯弯,嘴角上扬,伸出食指,在安氏颈前划了一下。
安氏本来不屑,可是下一瞬,脖子处像是被一把钝刀反复凌迟,安氏浑身发颤,连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身为人,此时毕竟浑身都是冷汗,可是因为阴魂的她,浑身上下一点冷汗都没有,只能感受着这惨烈的痛苦。
安氏在地上打滚,沈今昭看向沈云意,双眉微挑,似乎在说,着什么急,我自然会一个一个的替你报仇。
安氏求助地看着沈今昭,沈今昭仍旧笑着,眼底俱是笑意,“你是在求我吗?可我不是很想要答应你的请求呀。”
安氏忍着剧痛双手合十,沈今昭却闭上了眼睛,“这样痛快的事情,我当真是欢喜的很啊。你的女儿在被阴差带走之前,受的可不止是这番折磨呢。”
安氏此时哪里还管得秦钰云的死活,一个劲儿的求饶,伸出手想要抓住沈今昭的裙摆。
沈今昭有感应一般,向后退了几步。
“别拉拉扯扯的。”
安氏想死,却发现自己已经死了,痛苦的想要流泪,可阴魂之身,没有眼泪。
沈今昭睁开双眼,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安氏,“现在你弄清楚你我之间的处境了吗?”
安氏连连点头,沈今昭这才挥手,去除了安氏身上的咒术。
安氏惧怕的向后瑟缩,沈云意的心口却舒畅很多。
沈今昭问道:“秦适是什么时候将这个孩子抱回来的?”
安氏捂着脖子,眼中的惧怕还未散去,声音嘶哑颤抖,“是……是沈致亦出生的那一年。”
沈云意皱眉,“竟然这么早?”
安氏点头,“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进侯府,但是我和秦进已经来了上京。我那个时候怀了身孕,家中无人照顾,我们就来投奔秦适。”
“当时,我们刚进西城门,就看见了秦适扶着一位有孕的女子进了首饰铺子,我们以为那就是沈灼华,急着上前打招呼。可是秦适却叫那个女人月娘。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我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女人是外室。”
“我们没有声张,秦适也没多说,只是将我们安顿在了月娘住的院子里。月娘是个温柔的女人,她口口声声喊秦适夫君。后来,我主动和月娘聊天,这才知道,两人是拜了天地的,只是没有上户籍文书。”
沈云意冷笑,“他倒是想上,左右拥抱,齐人之福,他还享受上了。一边贪图我家的权势钱财,一边想要为人夫君的体面和尊严。拿着我家的钱,去养外室,还真是让他糊弄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