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今天,倒要领教三阶女鬼的本事。”霍飞洪拔剑,似雄鹰展翅。
身影御空而起,剑锋在摇曳的烛光下,折射出寒芒。
苏泽漆凝视霍飞洪的动作,手紧了紧剔骨刀刀柄。
霍飞洪的剑快若流星,既稳又狠。
苏泽漆瞳孔微缩,瞬间出现在霍飞洪身后,手中剔骨刀一刀斩下。
霍飞洪不愧是气动离合境的高手,他感知异常敏锐。
他一个鲤鱼翻身,剑气回旋,直斩身后苏泽漆。
苏泽漆并未躲闪,他想试试聚力的威力。
用三分之一不到的手劲,手中剔骨刀裹挟着聚力加持之劲,直迎霍飞洪的长剑斩去。
哐
霍飞洪手中长剑齐齐断裂。
他被苏泽漆还未散去的力道,击飞数米。
直至身体嵌入石壁之中,才得以停下。
他只觉全身骨头发麻,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苏泽漆。
“你,你不止三阶,一个弱得见不得光的女鬼,怎么会有如此力道!”霍飞洪声音发颤。
苏泽漆没想到,自己的力道会如此之大。
他勾起唇角,表情更加轻松。
另一头,几个龟公也停止挣扎,像吊灯一样,参差不齐地悬在半空中,随阴风摇晃。
叶盼娣悬浮在半空中,发出瘆人笑声。
只是笑着笑着,就变成哀嚎,像是在为死去的自己哭丧。
在春宵渡所有人摧残下,一卷草席,埋葬了她十八岁的人生。
“我们杀得都是该死的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滚!”苏泽漆眯着眼睛,散发出霸道清冷的气势。
玄冥剔骨刀在手中旋转,果然是杀人剔骨的利器。
霍飞洪嘴角溢出鲜血,抬头看向横梁上吊着的几人。
老鸨和龟公,的确不是好货色,包括他那公子。
可是没办法,傀儡秘术乃是幻缈宗不传之术。
“鄙人谢过姑娘不杀之恩。”霍飞洪拉起地上傻笑的刘明轩,看向苏泽漆:“这!”
“过上七天自然会恢复。”苏泽漆说罢,腾空而起,悬浮在叶盼娣身边。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嚎啕痛哭的女子。
他原本以为,女鬼们只会以色相诱,夺人阳气,却没想她们人生会这般悲惨。
他伸开手臂,将叶盼娣抱在怀中。
这手感是真的好,靠,又在瞎想些什么。
叶盼娣缓缓拭去眼泪,抬起泛红的泪眼:“谢谢你,小柔。”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人。”苏泽漆所指的就是县衙里的师爷。
正好,上一次的仇一起报。
“衙门里有驱魔大阵,我们要不等他出来。”叶盼娣轻声提醒。
“区区驱魔阵,又怎么奈何得了我!”衙门他进去过,以他现在五星实力,去一趟跟玩一样。
眨眼之间,两个白色身影重新出现在大街中。
熟悉的县衙门,出现在街道最当中的位置。
高门紧锁,人皮鼓在夜里萧瑟的风中发出呜咽,像无数亡灵在诉说冤屈。
没想到短短几天,又来到此处,苏泽漆勾起唇角。
他拉紧叶盼娣,身影消失在街道中。
县衙内后院幽深,走廊上灯火通明,里头亭台楼阁,水池苗圃应有尽有,豪华程度与东水镇格格不入。
今天,要给那痴傻的官老爷一个教训。
“小娣姐姐,看你的,好好教训他们,想要取谁性命随意,我替你兜着。”这县衙里的人蛇鼠一窝,又有谁会是善类。
叶盼娣勾起唇角,正后悔在春宵渡没有好好发挥。
她悬挂在空中,摇晃头颅,青丝散落,随阴风漫天飞舞。
此刻要是带点音效,那效果绝对拉满。
“呵~~呵~~”
叶盼娣阴冷的笑声,自带低音炮立体环绕,夹杂着呜咽的风声,这效果也不差。
悬在屋顶上的苏泽漆,恨不得手中有杯可乐外加一桶爆米花,好戏即将上演。
“呜~~呜~~呜~~呵~~呵~~”
“大晚上谁不好好睡觉,哭什么哭!”家丁揉着睡眼,环顾四周。
突然一张惨白的脸,吊挂着紧贴他的前额。
“啊~~~”家丁哀嚎,人在极度恐慌之时,会短暂丧失语言组织能力。
“大晚上,鬼叫什么,吵着夫人睡觉小心打死你!”又一个家丁打着哈欠,探出头来。
他睁眼看向空中,白色鬼影缓缓向他飘来,家丁表情瞬间凝固,嗓音撕裂:“妈呀,有鬼,有鬼!”
越来越多的人被惊呼声吵醒,披上衣服走出房门。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整个县衙大院,已经乱作一团。
“还我命来~~呜呜~~我死的好惨~~呵呵~~”叶盼娣又哭又笑的声音,氛围感拉满。
苏泽漆眯眼看向慌乱的人群,他在锁定师爷的位置。
“啊~~~”几个胆小的婢女,当场晕了过去。
“吼什么吼,衙门天天死那么多人,那可能有鬼!”矮胖男人带着发冠,凶神恶煞地看向内院,跑得惊慌失措的下人。
“管家,有鬼,有鬼呀!”丫鬟声音颤抖,面容扭曲,跪倒在管家身前。
“我看你才像鬼!”管家一脚踹向眼前的丫鬟。
突然,一团游走的青丝垂下,缠住管家的脖子。
管家抬起脑袋,瞬间瞪大瞳孔。
“救命呀,有鬼呀!”管家放声哀嚎。
一条白绫缠住他的脑袋。
“冤有头债有主,写判词的是师爷,判案的是老爷,抓人的是官差,打人的是衙役,杀人的是刽子手,我只是看门的,与我无关呀!”管家扯着嗓子嚎叫,这种时候居然头脑还如此清晰。
苏泽漆瞬移至管家身边,伸手搭在叶盼娣手腕:“小娣姐姐,这人有些意思,不防留他一命。”
“谢谢女鬼奶奶,谢谢女鬼祖祖!”管家蜷曲着圆润身材,在地上连连磕头。
“师爷和那智障官老爷呢?”这么大的动静,是猪也不可能还睡得着。
“老爷带人去围剿清风寨,昨日下午就已经出发,师爷今晚回家,安排人手明天与老爷汇合。”管家继续磕着响头。
清风寨?红菱的地盘。
“说,师爷家住何处!”苏泽漆面色冰冷。
“就在这条街巷子口,门匾最大的那家,吕宅。”管家闭紧双眼,耷拉着脑袋。
如此情况还能对答如流,苏泽漆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小娣姐姐,找他们也没什么用,走。”苏泽漆拉着叶盼娣的手,转眼消失。
须臾,她们已站在吕宅门口,苏泽漆心中涌上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