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月色下,只倒映出苏泽漆孤独的影。
“小倩,告诉姥姥和女鬼姐姐们,要是有人问起温婉柔,就说他被魔人打得魂飞魄散!”
苏泽漆偷了乾坤吞天葫的事,不能被他人知晓。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温婉柔彻底消失。
聂小倩迟疑片刻,轻轻点头:“小柔,我知道了。”
她对苏泽漆的信任,从来不需缘由。
“若是有红衣女子来兰若寺,问清风寨的下落,你就告诉她,清风寨的人在东水镇中。”苏泽漆不知红菱,是否还会再来兰若寺。
“好。”聂小倩点头。
“还有,若是有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始终担心幻缈宗的人,还会卷土重来。
苏泽漆从怀里,拿出三个不同颜色的瓶子。
“红瓶子里是养魂丹,魂力若受损的时候,就吃一粒。
蓝瓶子里头是还魂丹,还魂丹可保魂体不灭,若是遇到危险,可以给姐姐们服下。
白色的是九转还阳丹,给人吃的,宁采臣和清风寨的人,万一遇到不测,能起死回生。”苏泽漆叮嘱。
“我记住了。”聂小倩凝视苏泽漆的眼睛,接过瓶子,收入囊中。
苏泽漆最后,取出包裹好的发钗,拉起聂小倩冰冷的手,将发钗放入聂小倩手中。
“小倩,这是送你的,这具身体是宁采臣的。
早晚有一天,我会带着自己的身体,回来见你。”
苏泽漆握紧聂小倩的双手,双眸深情款款。
“嗯,我等你归来。”聂小倩接过发钗,一脸娇羞。
苏泽漆本想顺势搂住她的肩。
看着聂小倩未经世事的娇羞,伸出的手,又垂了下来。
不管哪种动作,都觉得自己无比猥琐。
难道,情未至深处?
或者是,乱葬岗氛围不对?
亦或者是,知道了小倩冰清玉洁,不忍亵渎。
苏泽漆思想剧烈挣扎后,拉着聂小倩的手,将她送回树穴。
苏泽漆回东水镇的路上,怅然若失。
唉!这不该是自己水准呀,换作以前,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肯定都跑不掉。
难不成自己变了?
女人当久了,弯了?
踏马的,这怎么可能,这一趟出去,一定要好好找回自己的男儿本色!
苏泽漆回到衙门,好好睡了一觉。
次日,苏泽漆将章鱼夫人,放入事先准备好的背篓中,再跨上行囊。
诸葛渡和楚知秋,在衙门外等候。
燕大侠和宁采臣站在门口相送。
方圆牵来备好的马匹。
苏泽漆大步流星,一跃跨上马背,垂头看向燕赤霞和宁采臣。
“书呆子,燕大侠,此处就交给你们了。”
“二位保重!”诸葛渡和楚知秋上马。
“恩公,诸葛大师,小和尚,你们一路走好。”宁采臣向三人挥手告别。
“诸位放心,东水镇,道爷会给你们看好了!”燕赤霞抱拳。
“驾!”苏泽漆扬鞭,骏马奔腾。
三人策马,官道上黄土飞扬。
诸葛渡在东水镇南边官驿,与二人分别。
少了诸葛渡,苏泽漆只觉心情大好。
“小和尚,这南岳城怎么走?”苏泽漆侧头看向楚知秋。
“额,婉柔姑娘,小僧离开已是七八年前,当时年纪尚幼,不认得路呀!”楚知秋与师父诸葛渡云游,皆是由诸葛渡指路。
“吁!”苏泽漆勒马。
“以后别叫我姑娘,记住,我叫苏泽漆,叫我漆哥!”
楚知秋勒马,只觉一阵心碎,他算是看出来了,多次救他的女鬼真的是个男人。
“漆,漆哥!”楚知秋顿了顿开口。
只怪,初次见面太过惊艳,而后魔穴中同生共死。
似问如此貌美,且有情有义的女鬼,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和尚,怎能扛得住。
“那地图有吗?”苏泽漆蹙眉,习惯导航,早就没了规划路线的习惯。
“有!”楚知秋从百纳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粗布,上边描绘的是太玄国地图。
苏泽漆接过地图,瞳孔陡然放大!
这穿越得,冲出蓝星了!
踏马的,那还来什么倩女幽魂,那纯粹是欺诈!
苏泽漆满头黑线。
从地图可以看出,太玄国版图面积很大。
三面临海,只有一面与大巫国接壤。
他们目前的位置,已经算是太玄国的南方。
离南岳城却还有,一千多里地。
苏泽漆转头看向身后:“章鱼夫人,你可知珊瑚海怎么走?”
“姑娘,老婆子与那王八精行的是水路,且将近一千年,沧海桑田,很多都已改变。”章鱼夫人缓缓道来。
“古老前辈,该你出马了。”苏泽漆垂头看向腰间魂玉。
“小友,唤老朽何事呀?”古青沧从魂玉中探出头来。
章鱼夫人微微一愣,看了眼古青沧,并未多言。
“这,这又是何鬼物?”楚知秋瞪大瞳孔。
“额,你居然也看得见老朽,奇了个怪,一个和尚,为何魔气滔天。”古青沧一眼就窥出,楚知秋身上端倪。
“这也能看得出来?”楚知秋颇为惊讶。
“境界不低,天才之资,不错,不错!”古青沧连连称赞。
“他就是云澜宗的后人。”苏泽漆看着手中地图,随口说道。
“那云澜宗未来,前途无量!”古青沧感叹。
“云澜宗被灭了,哪来的前途无量。”苏泽漆合上地图,翻了个白眼。
“什么!”古青沧面色陡转。
“前辈,云澜宗现在就只剩我与,我一人!”姐姐二字还未脱口,楚知秋神色忧伤,他姐姐又怎么算是活着的。
“可惜了,百年前,老朽曾参与云澜宗护宗大阵修缮,本以为能躲过浩劫,没想到呀!”
“古老前辈,快想想路怎么走吧!”苏泽漆赶忙打断,树穴里那么多貌美的女鬼姐姐,他还想早去早回。
“此处往南去,经淮安和康宁,就可抵达南岳。”古青沧捋动长须。
苏泽漆展开手中地图,再仔细看了看。
东水镇,属于淮安,是最边陲的小镇,如此看来,那太守就是淮安的官。
此去淮安,就有一百二十公里,快马行一天,晚上多半能到。
“走,去淮安!”
“驾!”苏泽漆策马。
“驾!”楚知秋紧跟。
沿途经过几个小镇,皆是荒无人烟,只剩断壁残垣。
荒废的田地,杂草丛生。
一路上,时不时看见腐烂的骸骨。
起初,楚知秋还会停马,为死者超度。
越临近城镇,尸骸越多。
苏泽漆原本愉悦的心情,越发沉重。
怪不得他们会说,除了东水镇,好多地方人都死绝了。
一路上,空气中始终融了一股糜腐。
直至未时,他们才看到,有飘着旗帜的驿站。
“吁!”苏泽漆勒马,翻身而下。
“小和尚,休息会!”苏泽漆大步进入驿站。
“客官,从何处而来呀!”身穿粗衣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
苏泽漆眉头皱了皱,现在外头行情这么卷么?
一个店小二,境界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