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笑道,“那是你朱姨娘的娘家,那个大哥哥若是和你朱姨娘像,必定是她弟弟家的孩子,一家人,长得像,也是正常的。”
说完,文氏倒也想到了那户人家,当初,朱姨娘有了颜书瑶,是她做主将她抬成了妾室,不过,那朱姨娘的娘家之人,文氏倒是从未亲自见过,并不知朱姨娘的弟弟,竟有一个如此大的孩儿了。
倒是惊奇。
正想着。
颜云姝又说道,“娘亲,那个大哥哥不仅和姨娘长得像,和爹爹更是长得一模一样!”
文氏脸色狠狠一滞。
她眉头紧皱,“姝儿,可当真?”
“姝儿不敢说谎,娘亲可是也想去看看?姝儿那次见到了也是吓了一跳呢,这世上怎么会有和爹爹如此相像的人,竟是哥哥都比不上。”
文氏的眉目中的疑虑越来越深重,。
世界上相像之人,不是没有,可那种巧合,万中无一。
更别提,和两个人都相像的人。
如若姝儿所说是真,未带半分臆断或是孩儿的看错眼。
那便真有隐情。
见娘亲开始思虑,颜云姝心中大定。
今日在那湖边,看到娘亲为颜书瑶的事情费心费力之时,还以为娘亲是一个只知信任夫君,一心操持内务,不闻窗外之事的深闺妇人。
可没想到,娘亲也是有个性的。
并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姝儿,你先睡下,稍后娘亲去去就回。”
“嗯!”
颜云姝换好睡裙后,躺进了被褥里。
文氏见颜云姝躺好后,又好生哄了几句,亲了颜云姝的额头。
见颜云姝缓缓合上了眼睛,便悄悄离去了。
门刚合上,颜云姝便侧着身子,看向了窗外,窗户半开。
窗外,正值深秋,红黄落叶,随着清爽宜人的秋风,缓缓落下。
它们一卷一卷的,卷落在了各处。
有一片甚至从那半开的窗户里,钻进了颜云姝的房中,。
颜云姝披着外衣,起身来到窗边。
朝外瞧去。
竟在天上,看到了一弯如水的月。
正静悄悄的看着它,芳华苑的夜,静谧宜人,空气中,还浮动着浓烈的桂花香。
一阵风吹来,桂花阵阵飘落,散的满院子都是,和那些落叶在一起,翻飞在院中的每一个角落。
此情此景,让颜云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动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在袖口处摩挲,寻着。
又突然的清醒了过来。
哦,这一世,幽光灵珠,许景槐还未寻来送她。
许景槐。
她想起了许景槐。
他临死前那句“愿用吾命,换尔重生,忘忧忘痛,再生欢喜。”
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她眼泪盈眶,喃喃自语道,“愿用吾命,换尔重生,忘忧忘痛,再生欢喜……”
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了。
许景槐,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此时此刻,你在哪儿……
……
入夜了,月色清凉,颜云姝合衣躺在床边。
许是现在的身体,是那十一二岁的身体,很快,她便入睡了。
醒来之时。
依然还在这桂花香里。
颜云姝猛吸了一口桂花香,彻底的放心了。
秀莲进屋,给她精心梳洗打扮,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是那熟悉的容颜,只是这容颜之上,眼波流转间,还带着些许的稚嫩和娇憨。
“姑娘今日,似有些不同。”
秀莲笑道。
颜云姝看着秀莲,笑了,“有何不同。”
“姑娘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颜云姝继续笑的明媚灿烂,自然是好了,娘亲仍在,一切无恙,颜书瑶所有的把戏,都在她预料之中,只是许景槐,不知许景槐,可还安好?
如今这时候,应是许景槐的母后,皇后娘娘快要出事之时了。
想到此处,颜云姝收回了笑意。
她连忙让秀莲给自己换衣,一切妥当后,她便要来纸笔,将上一世背下的惊吓之症的解法,一一默写在了信纸之上。
署名,木阑先生。
取自林太医的真名,林澜风。
此方本就属于他,该还给他。
写完后,颜云姝将宣纸晾干,又将宣纸折好,放入信封之中,这才带着秀莲,出了府门。
她几经周折,问询了好些人,才终于问得林澜风的住处,此时的林澜风,还只是太医馆的一个小小医官,听是相府嫡女求见,自然是诚惶诚恐。
可出来会见之时,竟见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甚是诧异。
“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颜云姝屏退他人后,便拿出信,胡乱编了一番话,和林太医说道。
“先生,云姝数日前在城郊游玩,见得一名游医,写下此方,交代云姝转交于先生。”
说着,便将信递给了林澜风。
林澜风面目迟疑,他小心打开信封口,闻得一阵扑鼻的墨香,以及淡淡的桂花香味,他愣了一瞬,又将信取出。
只见四张信纸。
一张写着药方和药方的详细煎法。
一张画着一张手掌心,上面详细的写着各穴位。
另一张,便是详细的施针之法。
最后一张,便是为何要用此解法的更为详细的描述,以及适应之症。
分条陈列,毫无疏漏。
竟条条对应当今皇后难以医治的惊吓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