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槐清冷的面目之上,露出一丝惊讶,更有一丝欢喜。
他点了点头,“可以。”
颜云姝开心极了,她连蹦带跳的转身,朝着芳华苑跑去。
府门合上。
许景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坐上了回宫的马车,马车里,他掀开车帘,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简直不敢相信,今日自己竟然心动的如此厉害。
少年并不懂情爱,但是却觉察到了自己那来自骨子里面的喜悦和冲动。
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催促着自己,娶她,娶了她!
于是,回了宫,他便第一时间想要找到自己的母后,当今的皇后娘娘。
未央宫里。
安详平和,好闻的桂花香溢满了每一个角落,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正在正厅里四处寻人,万分焦灼,他停在殿前,此时偏殿有宫女出来,他上前询问,得知母后在膳厅,便想也不想的又拔腿朝着膳厅跑去。
到了膳厅的时候,皇后正好坐下,见许景槐匆匆赶来,额头上还带着细汗。
脸色一沉,连忙让他也坐下。
“何事如此慌忙,你的侍卫呢!怎的连你都跑不过。”
说着,朝着许景槐身后刚刚赶到的侍卫看了一眼。
那眼神甚是威严冰冷,吓得侍卫连忙跪下。
许景槐笑道。
“母后,儿臣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母后说。”
皇后看许景槐那副急切的不行的模样,连忙屏退了厅中他人。
待到膳厅只剩下母子二人之后,皇后娘娘的清冷面色立马变得温柔,“槐儿要和母后说什么。”
说着,皇后坐在了许景槐的身边,给许景槐亲自递上碗筷。
“可用过晚膳了,看样子应是没有,那边在母后这里用膳。”
“嗯。”
许景槐接过母后递给自己的筷子,低头开始吃饭。
皇后不解的看着他,“不是说有话要和母后讲吗?如何现在却不讲了。”
许景槐继续吃着饭,话还没就开始说,脸却红了。
皇后笑道,“莫不是我们槐儿有心事?”
边说,还边将许景槐扒拉了一下,让他正脸对着自己。
看着他通红的俊脸,皇后扑哧一声,忍俊不禁,“我槐儿到底有什么心事,难不成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许景槐努力的吃着饭,一声不吭,脸却越来越红。
不知如何和自己的母后开口。
说来他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即便是提前指婚,也需得等到十六岁,这么早便开了口,会不会被自己母后笑话。
或者,会不会被母后反对。
总之,真是苦恼。
正想着,皇后无奈又宠溺的笑道。
“槐儿只管说,这天泽上下,哪家姑娘是我槐儿求不到的?只要槐儿开口,母后定让你如愿。”
如愿……
许景槐的眼前出现了颜云姝那明媚恣意的模样。
那温软娇俏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
二殿下记得娶我。
二殿下要娶我啊!
二殿下,你何时娶我?
二殿下,你若是不娶我,我便出家当尼姑去。
额……
想到这里,许景槐再也憋不住了,他脱口而出。
“相府嫡女颜云姝!”
说完,许景槐继续闷头吃饭,厅内安静。
许景槐只听得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满耳都是自己那逐渐激烈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皇后那边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又听得她说,“还好我槐儿中意的,是门当户对的,只是……”
听到母后这边竟然来了一句只是,许景槐那本已经落的稳稳当当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母后,只是如何?”
他严肃又认真的看着皇后,方才那些羞涩之意,都没了。
只见皇后眉头微微皱起了一瞬后,又很快舒展了开来。
“槐儿可知,那相府嫡女颜云姝,可是忠勇侯府文老侯爷的外孙女,和我皇家有婚约承诺。”
“嗯!”
许景槐点了点头,面色恢复了如常的清冷,“那又如何?”
“若是她,恐怕……”
皇后垂眉迟疑了一会儿,接着又看向许景槐,笑道,“无妨,既然母后知晓了我槐儿的心意,那母后定会完成槐儿的心愿。”
“母后是担心皇兄那边会来争抢。”许景槐冷静的说完,而后紧了紧手中的杯盏。
皇后惊讶了,“槐儿……”
“静妃娘娘那边,母后可有打算。”
皇后更为震惊了,“你怎知,母后有打算。”
“母后的病情,和静妃娘娘有关。”许景槐说着,便饮了一口茶。
随后他将茶杯放下,看向自己那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母后。
“母后无需惊讶,因那相府中也有一个和静妃娘娘相似的女子。”
皇后吐出来一口气,四顾了一番,随后疑问的看着许景槐。
“槐儿说来,让母后听听。”
许景槐继续说道,“方才儿臣和母后提及的颜云姝,她有一个庶妹,和静妃娘娘的经历十分相像,都是落水后,性情大变,且时常说一些古怪的话语,比如……”
“人人平等,不分嫡庶……”
“人人平等,不分嫡庶……”
两个人异口同声。
接着又惊讶的看着彼此。
仿佛通过这四个字证实了事情的真实性,皇后的筷子掉落在了桌上。
“怎么会,这世上,竟还有一个……”
“母后,对付此人,有法可解。”
皇后认真了起来,她直了直身子,“槐儿说。”
“强迫她换皮子,换一次,她的能力便会大大缩减,直至没有。”
“槐儿是从何处得知此法?”
许景槐沉思了一番,回道,“回母后,是提供方子给林太医的那位神医,说的。”
“哦!原来如此!”
皇后连连点头,开始沉思。
从前她心中便有思量,那个静妃娘娘,先是在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便稀里糊涂的怀上了圣上的皇子,而后待她进了东宫,成了太子正妃,更是让她始终力不从心,和静妃交往的每时每刻,都时时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仿佛身上的精力一点一点都被抽干了。
走平路莫名跌倒,喝水塞牙缝,那平白无故飞过来的灰尘,偏偏只能迷住她一个人的眼睛。
还有那缠缠绵绵的噩梦,莫名而来的剧痛,亦或者是恐慌的情绪。
整整十六年了,如此之类的事情,竟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