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她依然言笑晏晏地手中拿着一块糕点品尝,还用眼神示意对面的睿王也尝尝。
睿王接到示意,拿起了同样的一块糕点品尝了起来,还笑着点了点头。
贺靖川看到后,也拿起了一样的糕点放进嘴里品尝了起来。
众人差点绷不住笑了出来。
敢情人家根本拿她当了空气啊!
一点都不在意。
还好好撒了一把狗粮。
六公主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看着周围人看她的视线,只觉丢尽了脸面。
五公主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要说脸色最难看,心里最嫉妒的当然是爱慕萧穆尧的那些贵女了。
尤以周娴和杨玉皎最甚。
杨玉皎便是萧穆尧的表妹。
她从小就爱慕萧穆尧,一直想着长大了能嫁给他,所以总爱往他身前凑。
奈何即便是自家表妹,他的态度也一直是不冷不热,冷漠疏离,她一点走进他心里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她以为表哥就是这样的性格,可是没想到他却对这个女人如此独特。
看着他看向对面之人的眼神,她的双眼嫉妒得快要喷出火来。
因此她起身走到大厅中央,笑语嫣然地道:“今天是祖父的六十大寿,孙女想为祖父尽一份孝心,祝福祖父生辰之喜,因此孙女作了一首诗来献与祖父。”
承德侯闻言笑得牙不见眼道:“好啊!真是祖父的好孙女!”
杨玉皎得意无比,看了萧穆尧一眼,发现他的眼神根本就没有放在她身上,心里更加生气。
只能压住心中火气开口念起道:“寿宴今朝喜气添,高堂福寿乐绵绵。
松龄鹤寿长春景,海屋筹添不老仙。
金玉满堂辉锦绣,儿孙绕膝乐团圆。
愿君福寿双全至,岁岁平安度好年。”
念完后,她笑着看向承恩侯就等着夸奖。
承恩侯果然没有让她失望,鼓掌大笑道:“好!真是好诗啊!皎儿才学出众,简直是当世才女啊!”
下首的很多人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这首诗怎么说呢,不算好也不算差,只能说中规中矩,在及格线以上。
这是怎么夸出当世才女这四个字的。
就很难评。
但总会有一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巴结奉承,将这首诗夸得天上没有地上无的。
直夸得杨玉皎得意洋洋,飘飘然,双眼挑衅地看向凌烟。
七公主,八公主,九公主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她们今天也算是见了世面了。
这…………
她们不懂,但大为震撼!
凌烟倒是一派平静,主要是这种场面她见得不要太多,而大多数她本人则就是被夸奖奉承的对象。
只是看着那位杨表妹的眼神,她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感情这是萧穆尧的烂桃花啊!
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她就要出意外了。
果然就在这时,那位杨表妹看着凌烟笑得一脸和善道:“今日祖父寿宴,作为孙女的我已经为祖父献诗一首,那作为外孙媳妇的睿王妃也合该来一首助助兴吧。”
话音落下,周娴已经快要掩饰不住地笑了出来。
五公主和六公主也是幸灾乐祸,看起戏来。
杨玉皎更是笑得更加灿烂了,仿佛已经预见了她马上会出丑的情形了。
一个每天连饭都不饱,只能穿补丁衣服的人,一年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的人,她就不信她会作诗。
恐怕连书也没读过几本,也只有那张脸能看了。
宾客们自然也想到了,睿王妃恐怕会出丑。
有些人事不关己,有些人担忧不已,有些人巴不得她出丑。
萧穆尧和贺靖川对此完全不担心。
主要他们觉得她不像是没读过书的人,相反,他们觉得他们的才学可能还比不上她。
这就是她带给他们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凌烟身上,想看她是何反应。
但凌烟依然一派云淡风轻,笑容清浅道:“好啊!”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她的镇定。
只听她涓涓细语道:“笑数雌雄几甲辰,梅花预报来年春。祭诗岛佛才如故,守岁坡仙语更新。自把屠苏开寿宴,兼持吟稿馈交亲。东风更送明朝喜,戴胜何妨属老人。”
嘶!
好诗啊!
但令众人讶然的是,居然还有。
只听她接着道:“灯火如雪映楼台,一曲清歌酒一杯。不约人从千里至,有情花尽并头开。谈心此夕惟风月,冷眼中原几劫灰!愿傍岭梅铺寿宴,年年长逐小春来。”
众人已经骇然失色!
但这还没完。
她又接着道:“万年觞举庆重华,百辟需云始拜嘉。寿宴开时先雪宴,天花舞罢带宫花。”
又是一首让人惊叹的好诗。
众人此时已经麻木了。
以为已经完了,可没想到,居然还有。
她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中:“鹤发朱颜却杖扶,行年六十似儿驹。一夔端许谐虞乐,群凤粉看集帝梧。天漾酒旗星海动,地蟠灯树月轮孤。华阳大有登真宴,得似长筵此会无。”
这首诗可太好了!
他们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这种一首接一首好诗带给他们的震撼。
他们觉得这肯定还没完。
果不其然她又接着道:“清晓于门开寿宴,绮罗香袅芳丛。红娇绿软媚光风。绣屏金翡翠,锦帐玉芙蓉。
珠履争驰千岁酒,葡萄满泛金钟。人生福寿古难逢。好将家庆事,写入画图中。”
这次说完隔了许久她都没开口,众人方才知道她终于作完了。
天哪!
可终于作完了。
再一首一首下去,他们真的遭不住啊!
这样的大才是他们能亲眼见到的吗?
但凌烟依旧那么淡然自若,看向杨玉皎微笑道:“怎么样?杨姑娘?满意了吗?”
杨玉皎已经面露惊恐。
她到底是什么魔鬼?
怎会有如此才华?
对比起她来,好似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法比。
她已经无地自容,回想起刚刚众人奉承夸奖她时的情景,只觉得嘲讽无比,羞愤欲死。
关键她自己还得意忘形,沾沾自喜。
更加觉得没脸见人了。
她已经没办法开口回答她,只能尽力低下头,身子不停地轻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