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凌烟和萧穆尧仿佛从一个温暖而宁静的世界中缓缓走出。
凌烟先微微松开双臂,随后轻轻抬起头望着萧穆尧。
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无数的情感在空气中流转。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萧穆尧也慢慢放下手臂,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凝视着凌烟,眼眸中满是深情与坚定。
那深邃的目光如同无尽的海洋,包容着凌烟的一切。
他的嘴角同样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容中带着宠溺与爱意。
接着凌烟便说起了正事:“依照你刚刚说的父皇的态度,我觉得此事十有八九不会有变数。”
萧穆尧闻言点头认同道:“你说得对,其实父皇的心已经偏向我了,只是他还不能最后下这个决断而已,但我觉得他迟早会下这个决断,所以不用担心。”
凌烟闻言轻嗯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接着她又看向他非常认真地叮嘱道:“等父皇下了这个决断接受了此事,他也定不会将你不能生育的事情泄露,不然朝堂将会动荡,但是我们这么多年又一直都没有子嗣,若不是你的问题,那必然就会是我的问题,所以父皇一定会将此事的责任按在我的身上,到时候你可不要忤逆父皇不同意此事,答应便是。”
萧穆尧一听凌烟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决与反对道:“不行!我绝不可能让父皇将责任推到你身上,我怎可让你受这份委屈。”
他紧紧握住凌烟的手,语气强硬地说道,“我不会答应,哪怕是忤逆父皇,我也在所不惜。”
此时他的目光如炬,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凌烟闻言却是语气轻松道:“你不要生气,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你不能有子嗣也的确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这本来就是我的原因,如此也没毛病啊!”
看他还是不同意,凌烟又接着说道:“其实这几年,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大家虽然嘴上都不说,但心里肯定也都认为是我的问题,只是父皇和母后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所以大臣们也都没有任何行动,但大家肯定心中也都是清楚,是我不能生育的。”
因为在古代,好像若是夫妻之间一直没有子嗣,大家都会认为是女方的问题,觉得是女方不能生。
却从未想过既然孩子是由双方夫妻共同孕育,又怎么可能生不出孩子只是女方一个人的问题。
因为他们从不会觉得此事男方也会有问题。
所以一旦出现这种事情,女方都会被千夫所指,指责谩骂。
而男方却是无事发生,一点影响都没有。
所以现在大昭很多人在潜意识里就觉得此事肯定会是凌烟的问题。
从不会认为会是萧穆尧有问题。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有这种认知。
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但却映射出了这一种社会现象。
所以若真的萧穆尧告诉大家,是他不能生育,大家真的就会相信此事为真吗?
恐怕会觉得这只是萧穆尧为了要保护她而所用的借口吧。
毕竟世情如此,大家根本不会相信。
想到此处,凌烟为这些身在其中的可怜女子的遭遇心疼不已。
虽然她是不介意此事,但是想必这些女子心中是非常介意也非常难熬的。
萧穆尧看到凌烟此时脸色非常不对,于是他立刻慌乱地解释道:“烟儿你别生我的气,我是真的不想你受到大家的指责与议论才会不同意的。”
凌烟闻言这才收回思绪轻笑道:“我自然明白你的想法,只是你要知道此事若是你的问题,将会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更何况我可是太子妃,大家真的敢如此说出我无法生育这样的话来指责我吗?不敢的,所以阿尧,大局为重。”
萧穆尧听着凌烟的话,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凌烟,发现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坚定,那样的从容。
他微微垂下头,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他知道烟儿说得有道理,他也明白大局为重的重要性。
可是,一想到要让凌烟独自承担这份委屈,他的心就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烟儿,我真的不想让你受委屈。”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但是,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大局着想,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我听你的。”
听萧穆尧终于同意此事后,凌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而萧穆尧此时心中却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但他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看着凌烟,心中暗暗发誓:既然现在不可以让他来承受此事,会让整个大昭都人心不稳,朝堂动乱。
那么等以后他继承皇位后,就可以不再让烟儿受如此委屈了。
…………
马上三年一度的春闱又要到了。
京城这段时间比起以往又热闹了许多。
而今日,凌烟单独约了杨涣在一处酒楼雅间会面。
两人先后到齐入座之后。
凌烟便看向杨涣试探询问道:“你对你未来有什么打算?打算一辈子都只做个大掌柜吗?”
杨涣闻言非常洒脱地笑道:“做一辈子大掌柜也没什么不好,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其实很满足。”
凌烟听后微笑道:“只是满足,却不是你最想要的,你还是想要入朝为官是吗?”
杨涣闻言轻笑一声,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太子妃,即便我隐藏得再好。”
说到此处,他的眼神比之刚才更为坚定了些道:“不瞒太子妃,我对如今的生活是真的很满意,若能一直这样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从小就想着为殿下效力,入朝为官辅佐殿下,因为我从小就知道他会是以后的帝王,后来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发现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又怎能奢望其他?”
“所以后来我便成了太子妃的人,再也不用每天都心惊胆战,害怕不已,只需要做好每天该做的这些事情便活得非常安逸舒适,即便只能以王涣之的身份,后来我恢复了身份,也终于摆脱了那一大家子人,我的生活过得更加如鱼得水,怡然自得,我也对此心满意足,只是有时还是会忍不住向往,若我此时身在朝堂,又会是何等光景。”
说完之后,他有些自嘲道:“太子妃,您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也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