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彻底完了。
系统你死哪儿去了!
这是顾缈昏迷前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她在心里疯狂诅咒系统。
它最好这辈子都别升级成功!
——
意识渐渐回笼,顾缈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缓缓睁开眼。
入目,一片漆黑。
反应过来,她猛地坐起来,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又把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
脸被划烂了?并没有。
手脚也健全?
各个器官都还在?
没被噶腰子?
身上没有伤口?
诶?
诶!
顾缈眼前一亮,脑海中,司机对她说的那句话还记忆犹新。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怎么回事啊?不仅没死,连个伤口都没有。
系统出手了?
她试着呼叫系统,无统应答。
“……”
等待眼睛适应了黑暗,顾缈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这里看起来好陌生。
古色古香的设计风格,她身下睡的这张床还是拔步床。
这个风格倒是适合蒋清时,但她确定这不是蒋清时的家。
顾缈下床,摸索了一半天都没有找到灯的开关。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又穿进了什么古代小说里,这里该不会要点蜡烛吧?
她紧张的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突然,她手碰到了柜子上的一个东西,下一秒内线电话的屏幕亮起微弱的幽光。
有电话!
顾缈松了口气,幸好没穿。
她是个理科生,历史不是她的强项。虽然现在这个世界也有不少法外狂徒,但总好过说砍头就砍头吧?
这个电话联系不了外界,她只能象征性的按下1。
逃肯定是逃不了了,不如问问救她的或者绑架她的人是谁。
既然留了她一命,那肯定是有目的的。
是骡子是马出来溜溜。
她好对症下药啊。
电话很快接通,顾缈屏住呼吸。
“少爷?”
顾缈仔细辨认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年纪有些大了,她没有印象。
“少爷您怎么回房间了?偷偷跑回去的?哎呀二爷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这不好好罚跪,怎么到处乱跑呢!”
“要是被发现了,您又要挨训了。”
顾缈努力从对方的话里圈出重要信息。
少爷,罚跪。
她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是这位少爷的?
对面的人还在劝告:“老爷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呢,你先回去再待两天,等老爷子醒了一定给你撑腰!”
“喂?少爷?怎么没声儿啊……”
老爷子昏迷不醒。
二爷。
顾缈挂掉电话,努力将这些零散的碎片信息组合到一起。
首先,带她来这里的人,大概率是认识她的,不然不会把她关在少爷的房间里。既然如此,那她也应该认识对方。
那么在她认识的人里,有谁的家庭背景符合这些条件?
家业庞大,所有男主都适配。
电话里刚刚那道声音一口浓郁的京腔,她还在京市。
那么贺之淮顾叙排除。
贺家祖宅不在这里。
迟家几代人住在一起,她记得迟家是一座庄园。
蒋家倒是符合条件,可蒋清时现在的腿也不能罚跪吧。
那就只剩下……祁聿!
祁家,二爷。
“对对对。”顾缈一拍脑门。
她想起来了!
祁聿的父亲排行老大,但走的早。
他父亲下面还有三个弟弟。
也就是他还有三个叔叔。
他三叔专心搞科研,小叔从军常年不在家。
所以在老爷子从集团退休后,一直都是他那个从商的二叔在打理家业。
除了集团,家里也几乎是他这位二叔说了算。
全都对上了。
顾缈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祁聿,那她上的那辆网约车……一定是来杀她的。
可能是贺家。
所以,她这是被祁聿救了吗?
不能吧。
从刚刚通话内容来看,祁聿现在都自身难保。
就算是他的人把她救了,也不能把她带来这里啊。
顾缈有好多疑问,只有找到祁聿才能得到答案了。
刚刚电话那边的人的语气明显是偏向祁聿的,既然如此——
顾缈再次打出去。
这次无人接听了。
顾缈不死心,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就在这时,被锁住的门边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有人在吗?”
尽管对方压低了声音,顾缈还是认出来了这是电话里的人。
“您好。”她走过去。
外面沉默了几秒,“您是顾缈小姐?”
“……您知道我?”
“这是少爷的房间,但是这几日少爷一直在祖先堂。我以为他跑回来了,但是刚刚路过那边,发现他还在。”
“我查了监控,感觉应该是您。”
说是查监控,其实是祁聿在顾缈身边安插的保镖汇报上来的。
只是这个消息祁聿暂时不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帮忙传递消息,就发现顾缈在祁家老宅。
老管家帮她打开门,借着外面的月色打量着她,问她有没有受伤。
“是祁聿带我过来的吗?”
“这个……”老管家语塞,“您去问少爷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还在祖先堂罚跪吗?为什么啊?”
老管家尴尬的笑了笑,“这个……您也去问少爷吧。”
“我现在带您过去。”
“好,麻烦了。”
祁家老宅是一座四合院,具体多大顾缈不清楚。她跟着管家七拐八拐穿过游廊走了好久才停下。
“我可以进去吗?”
毕竟是祖先堂,供奉的都是祁家先辈。
出于礼貌,顾缈还是询问了一下。
“可以的。”管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反正您以后也是祁家人,提前见见祖先,不犯忌讳。”
“?”
“不过,我没有这里的钥匙。”对方忽视掉她茫然的表情,指了指上面的一扇窗户,“您得要从那里进去。”
“……”
祖先堂内, 祁聿躺在地上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无聊的盯着供桌上的香火发呆。
烟雾缭绕,空虚缥缈。
缈。
他笑着叹息一声,怎么有点想那个小混蛋了呢。
吱呀。
窗户被人从外推开。
祁聿一点儿都不意外,慢悠悠转过视线,“不是我说,怎么才来啊。床垫带了……”
目光所及之处,少女一袭白衣迎着月光,扶着窗棂,端坐在窗框上。
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清凌凌的眸子缓缓垂下来,夹杂着懵懂茫然还有一丝无措,像是住在月宫上不染凡尘的仙女,朝他投来一瞥。
世界静止。
就在这一秒。
祁聿感觉到自己左胸口的位置重重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