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顾缈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炸了个粉碎。
接吻?
在这儿??
哈???
顾缈向来不是什么扭捏的人,来都来了,她玩得起。
只是……
眼前这个局面,有点不太对。
她瞄了一眼迟斐,又用余光看向迟晏。
嘶。
不巧,兄弟两人也在注视着她。
按理说是该选择迟斐的。
但是呢,她很怕选完之后,对面那只小狗会发疯掀桌。
“我喝酒可以吗?”
好像可以罚酒,三杯而已。
说着,她开始倒酒。
端起的那一瞬间,有人坐不住了。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我替你喝。”
声音的主人是迟晏,但按住她的人是……迟斐。
顾缈和其他人的表情一样,带着一丝诧异。
迟晏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说:“这酒度数这么高,别说三杯了,一杯你就倒下了。”
有道理。但这酒也不能让他喝啊。
迟晏替她喝算怎么回事啊?
犹豫间,迟斐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酒杯。
他一言不发,一饮而尽。
顾缈愣住,连忙拦住他倒第二杯的手,“别别别,你酒量还不如我呢……”
“没事。”迟斐语气淡淡的,但投去的目光带着一丝安抚。
有人提醒:“啊呀,都不能喝就别喝了,要不试试大冒……”
话音未落,那人被戳了下。
声音戛然而止。
发觉拗不过迟斐,顾缈眼皮子一跳。
这次用了力气,将酒杯夺过来重重放在桌上。
迟斐抬眸。
他只喝了一杯,还没有上头。这时大脑还是清醒的。
于是,他清醒的看着顾缈从桌上拿了张纸巾。
清醒的看着她站起来。
清醒的看着她将纸巾盖在他的唇上,然后居高临下的吻下来。
三秒钟,比想象中要长。
远远要超过她坐在公交车上投下来的那一眼。
对面。
老徐侧目,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迟晏。
后者抱着胳膊靠在座椅里,面无表情的欣赏着这一幕闹剧。
小狗在磨牙。
犬齿摩擦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可惜,被起哄声轻松盖过,无人发现。
诡异。
太诡异了。
按照迟晏的性子,这种时刻,他绝对不会是安静的那一个。
游戏过半,老徐借口抽烟,把迟晏拽了出去。
卫生间。
老徐把烟点上,打火机随意抛向对面。
“你小子,之前真没看出来啊。”
“没看出来什么。”迟晏懒懒靠在墙边,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没有点烟。
“心思不纯呐大情种。”
闻言,迟晏抬眸,笑起来露出尖尖的犬齿,“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老徐翻了个白眼,屈起手肘上去给他一下。“你疯了吧!那可是你哥!”
“你别告诉我,前段时间你一直在谈的那个女朋……女同学,就是她!”
砂轮被擦响,蓝色火焰跳跃,“啪嗒”盖子合上,火焰熄灭。
反复几个来回后,迟晏才漫不经心的回答:“不是。”
“你别装了!那可是你嫂子!是,她很漂亮,但是那是不道德的!”
老徐刚刚一口烟吸进去,瞬间就想起来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顾缈眼熟了。
开学那天,拒绝他,让他一度念念不忘的人就是顾缈啊!
啧。
真是巧合的离谱。
差点整个寝室的人都要沦陷了。
“你之前不是还支持我挖墙角吗?”
“……”老徐噎住,“之前是之前,挖挖别人的就算了,别搞自己人啊!伤了和气。”
“你挥锄头挖谁的不行?非得挖你哥的?”
“你聋了?没听到他们说没有在一起吗?谁挖谁的墙角还不一定呢,凭什么说我不道德。”迟斐冷笑。
他本来不想承认什么,但是这话,听着实在是不舒服。
凭什么认定挖墙脚的就是他啊。
就凭迟斐长得人模狗样瞧着像个正面人物?拜托,他们两个共用一张脸好吗?!
“啧。”老徐点他:“我不了解迟斐,我还不了解你吗?”
“再说了,你哥说没在一起那只是体贴人家女孩子,不想让人家女孩子尴尬。”
“你看看人家两人刚刚那个甜蜜的劲儿,像是普通关系吗?”
“那就差临门一脚了!”
“甜蜜吗?我没看出来。”小狗扭头。
老徐两眼一黑,“你清醒点儿吧!我坐在你旁边,你那醋味儿都要熏晕我了!”
“求求了,当什么不好啊,当小三儿干嘛啊。”
小狗冷漠,小狗酷酷拽拽的丢给他一句:“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
老徐哑口无言,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
回到包厢,老徐还是没能消化这复杂的三角恋。
坐回原位,他的目光不经意的在这三人身上徘徊。
他努力梳理清楚这三人的关系。
他爱她,他也爱她,她爱……哎呦喂。
头疼。
聚餐结束。
老程叫了出租车。
“迟斐开车来的?那帮他叫个代驾吧,他刚刚喝酒了。”
顾缈点点头,示意他们先走吧。“我一会儿叫代驾。”
“叫什么代驾啊,我来开。”一直没动的迟晏自告奋勇。
顾缈看过去,皱了下眉。
小狗迎着她的目光,挑眉一笑。
“不用麻烦了吧……”
她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小狗:“作为弟弟,不就是应该要为嫂子和哥哥服务的嘛。”
“……”
服务。
真是个好词。
“那行那行,迟斐就交给了你们了啊。我们先走了。”
其他人一哄而散。
老徐有些担心,迟晏把外套丢给他,驱赶:“快走吧,一会儿寝室关门了。”
老徐挤眉弄眼,“你……冷静哈。”
“快走快走。”迟晏踢他一脚。
转头,他看向对面的两人,提唇:“哥哥嫂子,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休息了。走吧?”
顾缈吞了下口水,看向迟斐,“你还好吗?我扶你起来。”
迟斐轻轻摇头,自己撑着扶手站起来。
他明显醉了,即便不承认,脸颊到耳根连同脖颈都是红的。
眼神也不似往常那般清澈,微微浑浊,像是被搅动过深处泥沙的清泉。
怕他摔倒,顾缈伸出手,“还是我扶……”
旁边一只手比她动作还快,扶住迟斐的同时,挤进他们二人中间。
小狗当着迟斐的面咬上她的耳垂,恶狠狠地警告:“不许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