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简单的吃一口,说是简单,但也没糊弄,做的是卤肉饭。
徐老太把调料放好之后,就让高迎春和徐小妹看着点火,小火慢炖,锅里的汤汁正正好好能炖到开饭的时候。
马俊负责烧水晾凉了备用,回头让毛毛安排人用马车把凉开水拉过来。
徐老太就带领做饭组的其他人去腌酸菜了。
徐老太和二舅妈负责清理大缸,一共买回来四十个,徐焕说要全部用来腌酸菜,这么老些人怕是一冬天根本不够吃。
毛毛按照徐焕的要求安排人去接着去买大水缸、白菜、萝卜、青瓜、芥菜、大葱、大蒜以及大量的盐、糖、酱油、醋、白酒、顺带大量收鸭蛋鸡蛋,鸟蛋也行,是蛋就中。
徐焕都想好了反正也是要折腾一回,那就干脆腌酸菜腌咸菜咸蛋就一起来吧!
顺带再搞点皮蛋出来,时不时的还能吃上一顿皮蛋瘦肉粥,皮蛋配上豆腐那也是一道难得的美味呀!
这要不是因为盖房子时间上不充裕,徐焕都想自己带人去海边熬盐了,自己熬盐不得省下好大一笔钱呀!
徐焕让毛毛安排人再去打听一下谁家会孵鸡苗鸭苗,过完年预定个上千只。
还有近期要大量的收大蒜,徐焕想着冬天种不了别的,蒜苗倒是可以。
这一盘算下来又要花进去不少银子,多亏守着个大金矿,好些事情都可以超出预算去做,同时也没亏待了自己和家人。
要是没有大金矿做后盾,徐焕现在该想的就是尽快盖完土坯房然后做肥皂卖。
眼下五百多颗酸菜正好能码十二个大缸,这古代的大水缸比她现代姥姥家那个粗一些,能多装十颗,也就是一缸四十颗。
腌酸菜前,徐焕说大缸必须要用高度白酒擦一擦,消消毒。
他们在曲阳县住的时候留了一大坛子白酒,徐焕那时候就让她娘给蒸馏成高度数的了,给杨廷恩擦洗伤口用了一些,剩下的就是留着防止谁受伤了消毒用。
这会儿又派上了新用场。
徐老太心疼的直嘶牙,“这大缸好好的,都是新做的,能有什么毒?这一坛子酒白瞎了。”
二舅妈郭氏说:“徐婶儿,咱家焕焕说的那个毒我猜备不住就是长的那个绿毛灰。咱们还是得听她的,这要是万一没弄干净,一缸菜全烂了那不白瞎了?”
徐老太点点头,“老二媳妇你说的对,咱们快擦吧!”
大婶婶带着另一伙人把白菜外边的破菜叶子都扒掉。
大舅妈就在干这个活,“这些叶子都好好的,扒了白瞎了,她大婶你说说小丫,别这么败家,回头再跟人家刘公子对不上账,再让人家给咱们这些差事免了!为了点白菜叶子,亏不亏?”
大婶婶说:“我不说,要说你自己说去。”
大舅妈一咂舌,“她要是听我的,我早就说去了,这不是我说话不好使嘛!我现在别说跟她徐小丫说话不好使,现在跟我家小芳和虎子说话也不好使了。”
郑大林媳妇把扔在地上的破菜叶子都归拢了起来,正好听见了这话,“李家大嫂子,我刚才听焕焕说这些菜叶子可以沤肥用,年前就能给荒地铺上一层肥料,来年这荒地能好不少。”
大舅妈撇撇嘴,小声嘀咕着:“一天天的可有她的道理了!”
二婶婶和老郭家的儿媳妇翠儿负责把白菜一切两半,就她们两个人,于是一边切一边闲聊着。
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前两天徐老头和徐老太学习比赛的事。
“翠儿,听说你家那小宝粒都会数数啦?”
“可不是嘛,那天你家徐大伯让小恩教他那个数字,我家宝粒瞎溜达玩正好就溜达到了小恩那屋,给他听入迷了,咋叫都叫不回去,一直听到你家徐大伯困了要睡觉了他才跟我回屋。”
“你说我爹,这半宿白用功了,都赶不上我娘一早上的学的。”
“徐婶子脑子确实好使,早上一边切菜一边听小宝教她,菜也切完了,人家也学会了。”
“可不是嘛,我娘脑子真是好使着呐!我爹还不服气,说是过几天还要跟老太太比计算呐。”
“咯咯咯……这老两口可太有意思了,还比上瘾了?”
“哪有,是我爹输了三天的工钱,说是要赢回来!咯咯咯……不过我觉得我爹下次比试也悬,小宝现在教我娘教的挺好,我娘现在都能口算二十以内的加减法了!”
“诶呀!是嘛?!那比咱们这些年轻人都强呀!不行,回头我也学学,可不能老人家都在进步,咱们年轻的却被落下了!”
郭奶奶和刘奶奶负责用滚水烫一遍切开的白菜,她们俩唠的则是现在的日子。
“听说咱们那房子的墙里面要插上铁签子,我儿子说那样的话地震都不怕,房顶说是给咱们安上瓦片,再也不用年年修房顶了!”
“那可真挺好!想想咱们马上就要住上小二楼了,跟做梦一样。”
“可不是嘛,从来了之后顿顿吃的这么好,将来一排一排的小二楼盖起来,那得多带劲儿呀!咱们可真是跟着老徐家掉福窝里喽!”
李秀和老刘家的儿媳妇王氏负责把烫好的白菜码进大缸里,一边码一边撒盐。
“这不跟腌咸菜一样吗?诶?大闺女,我就想不明白,不放醋那咋就变成酸的了呢?能不能酸倒牙啊?那能好吃吗?你说你也没吃过,光是靠你脑子里的方子咱们就整这么多,万一不好吃可咋整?!”李秀问。
“放心吧娘!指定好吃!腌酸菜跟腌咸菜不一样,这是因为白菜发酵了所以变成了酸菜,就跟大酱是一个道理。”徐焕说。
“大酱什么道理?”李秀接着问。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这还真不好解释,反正都是发酵原理,是一种微生物的作用,咱们用眼睛看不见的,非常小。”徐焕比划了一个一丢丢的动作说。
李秀拿着半颗白菜仔细打量了一番,“既然用眼睛看不见,那你是咋知道有这东西的呢?”
(⊙o⊙)…徐焕心虚的眨巴着眼睛,说:“就是,就是嘛,我脑子里记得是一本书上写的,谁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呢?我也挺纳闷,不管了,反正书上说酸菜很好吃,这种白菜腌的酸菜适合炖骨头炖肉做包馅。我还让他们去买芥菜了,芥菜腌出来的酸菜适合炖鱼或者做酸汤面。”
这古代的芥菜就是十分常见的野菜后来被家庭种植了的一种青菜,后世吃的芥菜疙瘩是这种芥菜的变种,所以说暂时是没有芥菜疙瘩这种东西的,只有上面的叶子。芥菜疙瘩切成丝卜腌成咸菜拌上辣椒油是北方地区日常的一道小咸菜。
用芥菜腌制出来的酸菜就是正宗的老坛酸菜,是深绿色的。
而北方的那种宽帮宽叶的白菜腌制的是东北人喜爱的酸菜馅饺子用的那种酸菜,是黄色的。
这么一打岔,李秀就忘了刚才都问啥了,光想着将来要做成什么吃的好呢?
王氏在一边听个乐呵,“咱们家有焕焕这孩子真是福气呀!懂的可真多,天天都能让人见识到新鲜事!”
妇女们干活,徐焕在一旁插不上手,就负责给她们画大饼,让她们干活更有积极性。
徐焕说:“今年咱们先腌了自己吃,来年咱们就开一个腌菜厂,还可以搞一个大酱园,回头做肉酱卖也行。
等蛋买回来,我再研究研究皮蛋,那个东西才神奇呐,真的!水煮蛋是白色的,而皮蛋就正好相反,做好了里头是黑色的,而且上面还有好看的花纹呐!……诶呦真的!我说的是真的!奶奶,你别笑,我没骗人!”
徐老太捂着嘴乐的前仰后合,摆摆手说:“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一想到要吃那黑不溜秋的圆鸡蛋,我就感觉好像吃的是驴粪蛋子!嘎嘎嘎嘎……没事没事大孙女,奶奶就是自己想笑!”
说完又悄悄的跟身边的二舅妈小声说了几句,之后她们俩一起笑个前仰后合。
徐老太可真是吊足了大家伙的胃口。
这很明显驴粪蛋应该有什么好笑的典故。
李秀忽然就想起来徐家三个儿子小时候的一桩糗事,她随即也忍不住的跟着笑起来。
大舅妈作为其他好奇人的嘴替说:“徐婶儿,你都给我笑的直发毛,您就给我们讲讲呗,要乐一起乐呗?”
于是徐老太就给她们讲起了这件关于驴粪蛋的逗乐事。
那一年,老徐家的三个儿子还小,听人家大孩子说城里可好了,于是从来没出过门的三个小蛋子决定趁着爹娘下田了,他们偷偷进城去逛一逛。
结果走错了路,走到了去往府城的官道上,又累又饿准备往回走,这时候就看见路上有一个黑色的圆球球。
徐老大以为是人家掉的干粮饽饽,一把就给捡了起来,恰好那段日子他受了点凉一直在淌鼻涕,根本闻不到味儿。
他好心的把黑球球掰开,拿起一小块就塞进了四岁的徐老三嘴里。
徐老三一边吧唧嘴一边说:“大哥,这饽饽好臭呀,是不是坏了呀?”
徐老大不信,于是便咬了一口吧唧了两下说:“咸滋滋的不臭呀?”
只有徐老二捏着鼻子说:“大哥,你拿的不会是什么粑粑吧?”
徐老大信誓旦旦的说,“这怎么是粑粑呢?牛粑粑我见过,狗粑粑我也见过,都不长这个样!这要是粑粑的话那会是谁拉的?你看它光溜溜的,一点也不像个粑粑!”
他们村没有毛驴,所以三个人都没见过驴粪蛋。
可徐老二就觉得这一定是粑粑,说啥也不让他们俩继续吃了,徐老大非常执着的认为自己没有判断错。
徐老三说:“那大哥,咱们就把这些黑球球捡回家问问爹娘吧,万一要是干粮饽饽,那咱们还能被爹娘夸一顿呐!”
徐老大选择听老三的,于是捡了半兜子的驴粪蛋回家。
徐焕听完乐的像个大鹅,属她笑的最夸张,“我大伯和我爹真勇!我真是服了!”
徐老太都乐出眼泪了,她比划着跟大家伙说:“我家老大小时候刚会站着那会儿就爱玩粑粑,一没看住就能呼自己满脸。老三小时候是爱玩尿,总蹲尿盆那嚯楞尿水玩。就我家老二心眼子多,从来没干过这些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