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没有砸到李秀荣身上,在她脚边掉落发出“咚”的一声。
惊得院子角落的竹编鸡笼里面,两只原本匍匐着休息的鸡大声“咯咯”叫着。
“你敢拿东西打我??!沈大江,我忍你够久了!”
李秀荣冷笑一声,吊销的三白眼睁得很大,里面写着不可置信和愤怒。
接连发生的事情堆积在她心里,现在沈大江拿的这根木头,就像丢进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把李秀荣无处发泄的火苗给蹿得老高。
她捡起丢到她脚边的这根木头,抄起来就往沈大江身上砸。
李秀荣不像沈大江一样只扔到自己跟前,她直接往他身上砸去。
木柴从右边飞来,沈大江跳到左边,堪堪躲过去,没有被木柴砸到。
“老子让你在家待着!待着!现在沈薇薇还提起那半块玉佩,你个死老娘们到底嘴巴都往外吐了什么?!”
“当初我说了不要带回来,直接给别人养,你非不听我话!
现在出了事,知道养头白眼狼的时候,反倒怪我,你怎么不怪你那死去的妈!”
李秀荣端着满腹牢骚,嘴巴“突突”往外倒。
“糙!信不信老子真休了你,不是要离婚吗?离!”
沈大江人到中年,居然被自己媳妇被问候了妈妈,再也没有忍着不去和李秀荣动手。
两人很快扭打起来。
李秀荣哭得撕心裂肺,手里的劲下得比沈大江还狠。
手一直往沈大江脖子和手臂上挠,脚踹向他屁股。
“杀天刀玩意儿,你没有心!今天打了老婆,你没有心!”
沈大江吵归吵,心里还有顾忌,怕自己下手狠了,把人打出事。
也就在最开始时候给了李秀荣两个巴掌,然后一直躲着她,没有再出手。
沈有为坐在屋檐底下的阶梯上,怔怔的听着父母吵架。
他看李秀荣和深大江出手打架时候,有些出神,懒得上去劝架。
看了一会,沈有为烦闷不已,他进屋换一套干净的衣裳,直接出门了。
眼不见,心不烦。
打吧,打吧,最好能把家给打回来。
现在家不像家的,要是他也能像沈知意这样有本事就好了,直接被调去省城,现在回家天天闹心。
算了,还是去找美丽吧。
“沈有为!你干啥去!”
李秀荣打归打,她心里最宝贝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夫妻俩看沈有为穿戴整齐,一言不发的出门去,默契十足的停了手。
“别管我去哪里,你们爱咋打咋打,把屋子掀了我也不拦着。”
他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此时很想抽一根烟冷静一番。
“天色不早,别出去了。你妈已经做好饭在灶台上。”
“对,妈现在再去给你煎一个荷包蛋外加一个蛋花汤,赶紧回来吃饭了。”
李秀荣走到院子里装水的大缸旁边,舀了一点水出来洗手,准备去灶房继续生已经熄了的火快给沈有为加菜。
沈大江上前去想把自己的儿子给拦住,沈有为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
“别跟着我!”
沈有为面对沈大江和李秀荣的关心,他只觉得更加厌烦,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直接侧开身子不让沈大江碰到自己。
李秀荣已经进去穿上围裙做饭了,哪怕自己一身脏,头上沾上的蛋液已经粘糊在自己头发上,有些发干的迹象,她还是选择先给沈有为做饭。
沈大江只想说什么,结果沈有为直接冲出家门,往道上快速跑着,沈大江跟在身后追出去,没跑几步已经被自己年轻力壮的儿子给落下一大段距离。
他心里有些懊恼,和沈大江一家挨得近的村民们,有些好奇的探出头来看。
刚才那两老口子在院子里吵架,他们可都听到了,虽然没有走到人家家门口去看热闹,但在自己家里也是竖起耳朵听。
就算听得断断续续,也不妨碍他们八卦的兴趣。
沈大江看有人继续要看自己热闹,沈有为越跑越远,他也追不上自己儿子的脚步,最后只能悻悻地回家去。
等到沈有为走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他肚子饿得隐隐作痛,伸手往裤兜里摸,有钱没有票子,去不了国营饭店吃饭。
沈有为借着不算太黑的夜色,最后走到一家私营的饭馆里吃了一碗清汤挂面。
狼吞虎咽的吃完后挂面后,把碗里的汤也给喝个精光,他望着见底的空碗,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出神。
店里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八声,周围只有三五个食客坐着吃饭。
沈有为晃过神来,他内心有些纠结:现在已经八点了,自己真的要去找美丽吗?两手空空地上门也不合适,这么晚上门似乎更加不合适。
毕竟他还没娶美丽过门呢,哪有婚前直接在老丈人家住的道理。
沈有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慢慢逛着,街道两边有些店铺开门,里面昏黄的的灯光照射出来,给路面透着一些光亮。
傅尧刚巧需要去自己仓库一趟,他骑着车往县城边缘走。
沈有为无意抬头看一眼路上骑车的人,然后把头收回来,又猛然一看,那不是姐夫吗?
这么晚还在县城里?
沈有为从城郊那边慢慢往县城的中心地区走去,刚巧傅尧家就在中心区附近,他往城郊骑车,两人就这样碰上了。
“姐夫!”
沈有为下意识地喊一声,他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对傅尧莫名的尊敬。
可能是傅尧身上那股气势吸引了沈有为,他不怕沈薇薇的话,那对傅尧绝对是心存发怵的。
傅尧听到声音,他倾侧耳朵。
“姐夫!是我呀!有为!”
沈有为追上去,继续喊一声。
傅尧这才把车子刹住,一只脚撑在地上,一只脚踩着车踏板,冷漠地看着跑过来和自己搭话的沈有为道:“有事?”
“没,没事,我就是和家里吵架了。”
沈有为被傅尧反问,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跑过来喊傅尧。
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夜晚的大街上,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他视线里,心里有种兴奋的感觉?
沈有为最后回答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