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倩茹收拾好锅碗,贺天在前,王倩茹紧跟于后走入左边的石洞,看过在外的两个洞口后,两人终于进入有怪骨那个石洞,贺天并不急着移动那怪骨,而是先仔细查看洞内的情况,王倩茹虽然没什么怕意,但紧张感仍有,所以当进入这个洞口时,她已经下意识地拉住了贺天的衣角。
细看之下,贺天发现在怪骨立身的石桌上,就是怪骨身前的浮灰下有字,他极小心地吹去石桌上的浮灰,“左五尺”三个暗黑的血字虽然潦乱却清晰可认,贺天向左看去,大约五尺的距离刚好是此洞的左角,来到这个角落细查,不久贺天便发现了角落薄薄浮土下折叠着的一张纸,纸埋在这里显然已经有一些岁月了,从薄土覆埋和纸张折叠的情况推知当时进行这一切极为慌乱,贺天极小心地打开这张纸,其上的字显然也是用血写成。
“逆徒不体谅我固培他童贞的用心,却趁我下去练功时与贱人有了合体大错,让我培育他近十年的心血尽失,被我痛责后逐出门墙,怪我心软没立即赶他出洞,却允许他养好伤离开,不料逆徒再与贱人勾结,今日在我的饭食中暗下毒药,致我浑身无力而受制,并砍去我左臂逼我交出师门练功秘籍,可恨我将丧命于逆徒之手,此地三尺下有我师门练功秘籍,见此条者为我师门第六代传人,功成后入江湖代师杀逆徒沉湖。 阴阳门主 尉迟原”。
看完字条,贺天已知事件的大致原因,他也听师傅说及过阴阳门,阴阳门只是个小门派,在江湖中也较为隐秘,成名功夫是阴阳拳和阴阳链锤,在江湖上不算什么高深的功夫,但使用时产生的一正一负阴阳旋力让人不太适应,这门功夫的练习必要有女人配合,取其吸阴补阳之效,所以因较为淫荡而被江湖正派不耻,不过它的传人一般多与淫荡的女人苟合,很少如采花大盗一样伤害良家妇女,并习惯独来独往,少有与江湖黑白两路冲突,不想它的练功秘地竟然是在这里。
“少侠,那秘籍上会有出洞的办法吗?” 王倩茹也看了字条,见贺天久无反应,这才忍不住问道。
“秘籍应该只是练功用的,不过想来也埋得有机关的开闭方法。” 回答了王倩茹,贺天又转向那怪骨,语气严肃地道:“尉迟门主,贺天与王姑娘遇难来到这里,贺天将取出贵门秘籍,但贺天无意拜在贵门下,取秘籍也只为找寻出洞的方法而已,贺天在得知出洞方法后,一定将秘籍与你的遗骨一起埋在这里,出洞之后,贺天与王倩茹王姑娘将绝口不提今日之事,也不会悄习贵门功夫。”
交代完这些,贺天才开始挖掘泥土,果在三尺下看见了一个绝美的浅兰色暖玉盒,把暖玉盒打开,里边是一册《阴阳秘籍》,随手翻了一下,贺天不禁大喜,因为秘籍的最后两页就是“机关开闭法”,跳过前面的练功方法,贺天仔细看了机关开闭法,并在这洞右边的角落找到了开启的机关,那是崖壁上一个阴阳鱼图案的太极图,压下自己兴奋的心跳后,贺天按照秘籍的指示将右手掌放在黑鱼上,左手掌放在白鱼上,掌心正压着黑、白鱼眼,逆向推动,但出他意料之外,即使到最后他使出了全力,却仍不见机关发动。
无奈之下,贺天只有重新翻看秘籍,在秘籍的第十六页,他终于看见一行字:第八重,机关开闭之。难怪以自己的功力竟无法推动机关,原来这机关只能由八重以上的阴阳功才能开启,如此看来,自己要出困只能练习阴阳功,而且还必须练到八重以上,而这只比最高的第九重差一级,且不说能否练成,就算可以那也极可能花费以年计算的时间?如果十年后才能练成,那山外的朱振虎兄弟、朱杰,以及苍龙帮又该如何?想到此处,贺天不禁长叹出声。
王倩茹没有去看秘籍,但一直关注着贺天,听他叹息出声,忍不住轻言问道:“少侠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吗?”
“要出去看来就只能学他的功夫,先不说能否学成,就算要学,要达到开启机关的能力也不知需要多少时间,看来我们要在这里留更长的时间,甚至仍是永远也走不出去。”
“少侠的功夫这样好,你学这些一定会很快的,米、面还有鲜果都还多,少侠就专心练功,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王姑娘,我想一个人安静地想想,晚饭就仍麻烦你做了。”听见王倩茹如此鼓励自己,贺天只能苦笑,这位官家小姐怎知道练功的艰幸,有的人穷尽一生的努力也无法练到某一高度,虽然师傅也说自己是难得的奇才,他也有练成阴阳功的自信,但阴阳功第八重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练成他无法肯定,更让他为难的是,据师傅言这阴阳功的练习必有女人配合才能顺利练成,难道自己与王倩茹一同来到这里真的就是天意?
整个下午贺天都在石桌旁思考这问题,秘籍上的练功心法自己已经熟记,阴阳拳和阴阳链锤的招式在他更是过目就能领会,主要的问题在于自己是否能够在不需要吸阴的情况下将阴阳功练至第八重?秘籍里有如何化阴为阳的心法,贺天在师傅的培育下,其童子功有极深的基础,阴阳功吸阴的目的是否只在于补阳?若如此,那自己的童子功就是极强的纯阳体,应可以满足阴阳功练功所需。
贺天最担忧的是阴阳功只能在吸阴的情况下才可以练成,虽然有王倩茹在这里,但若自己将实情告诉她,她不是江湖中人,如果不能理解化阴为阳这件事,就可能将这视为自己在挟恩望报,甚至是乘人之危,何况虽然自己父母双亡,但师傅仍在,如此私定婚姻心里也感到不安,更不用说贵为官家小姐的王倩茹了,而且她还有父亲在世,同时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许配了人家。
从这段时日相处的情况看,王倩茹对自己颇有好感,但那也可能只是对恩人的好感而已,不过现在的情况是要脱困就必须习练阴阳功,否则两人就只能困死在这里,米、面及果子总有吃完的时候,而希望有人发现这里并垂长绳来救几乎就是妄想,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的纯阳体足以满足习练阴阳功所需,如果必须阴体配合才能练成,贺天也不准备告诉并要求王倩茹这样做,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这样娇弱的官家小姐跟着自己这样的粗人是不可想象的,而自己也绝不可能接受王倩茹报恩式的下嫁。
当王倩茹将晚饭送来的时候,贺天已经作出了决定,饭后贺天就告诉王倩茹,从明天起自己就准备习练阴阳功,但能否练成以及要习练多久才能到第八重就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一切要看习练的后果而定。
将思考的决定告诉王倩茹后,贺天又回到右边的石洞中,王倩茹不知道贺天现在还进去要做什么,出于关心及好奇,而且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于是她举着烛台跟了进去,贺天来到怪骨前缓缓跪下,王倩茹不知道这为什么,却也身不由己地跟着跪在贺天身后。
“尉迟门主,贺某因救人而受困于此,并无意获得贵门秘籍,但贺某已有恩师,不能私下改投贵门,所习贵门功夫也只为出洞而已,出洞后贺某不会再使用贵门功夫,更不会以贵门弟子身份行走江湖,但贺某可以答应门主,如果在江湖中遇上贵门杀师逆徒,贺某可代门主诛之。请尉迟门主体谅贺某不入门习艺之罪。”
交代完这些话,贺天对着东方门主的遗骨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累得身后跪着的王倩茹也跟着行礼,贺天磕完头才站起来极小心地将东方门主的遗骨移到取出秘籍时留下的深坑里,先用一层薄土覆盖,然后将秘籍重新放入那暖玉盒中,将暖玉盒也放进去后才开始覆土安葬这位被自己逆徒残杀的阴阳门门主。
次日吃过早饭,贺天就重回谷底,盘膝坐在那方压着冰泉的暖玉石上开始按阴阳门的内功吐纳法习练阴阳功,午后收功时他惊异地发现自己进展迅速,已达阴阳功第三重。回到半崖上时,王倩茹自然早做好了饭在等他上来,听闻贺天大半天就练习到第三重的消息,王倩茹也为他高兴,三天后,贺天已经练到第四重,又过了五天,达到了第五重。
但此时贺天不喜反惊,因为随着阴阳功功力的提高,他开始意识到有麻烦了,以前虽然与王倩茹同居于一个石洞中,但那时他心无杂念,所以根本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而随着阴阳功功力的提高,尤其是达到第五重后,他意识到自己开始在超出关心程度地去注意王倩茹,夜里睡觉时对面床上王倩茹的一个翻身也常常不自然地让他惊醒,在谷底练阴阳功时,有时也静不下心来,总想上来看看王倩茹在做什么。
贺天在决定练阴阳功时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试一下看能否仅用强纯阳体来克服吸阴补阳的过程,如果不能克服就停练,就算等死也远比自己良心背负乘人之危的名好,当时他也想过阴阳功即名阴阳,单凭纯阳体就可练成的可能性不会太大,但要靠自己之力出困,习练阴阳功到第八重又是唯一的选择,所以才决定了试练。
现在将自己的情况联系起来想,他意识到自己在决定练习时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阴阳功对生理的影响,就心理而言,贺天有极强的自我控制力,也因为有这样的自信,他才在决定练习时没去想这方面的事,然而随着习练时间与功力的增长,贺天明显感到要压制对王倩茹不自然的注意越来越难,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却知道不能任由这种现象发展下去。
突破第六重时,他感到自己的心魔更严重了,他是有极强自控能力和主见的豪杰,一旦意识到情况不对,便果断作出了新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