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慢慢地走到恶狼身旁,然后小心翼翼地下蹲,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恶狼,双手用力握住两条草绳多余的部分。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拖着恶狼,一步一步坚定地向前走着,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而另一边,沈子衿则悄无声息地退回离山洞入口大约三米远的地方。他谨慎地拖着地往前爬行,每一个动作都轻盈无比,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坐定后,他静静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将自己融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让人难以察觉到他的存在。他用左手轻轻摸索着,找到自己里衣的下摆,然后用嘴咬住布料的一角,与左手相互配合,迅速地撕下一块布条。紧接着,他熟练地将布条缠绕在右臂那仍在流血的伤口上,紧紧地系好。做完这一切后,沈子衿稍微松了口气,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保持着警觉。只希望有其他活下来的兄弟们回去报信,能赶在青龙国之人搜捕到他之前把他救回去吧。他不是没有想过让二妮把他带出去求救。先不说他这一米八多的个头,170多斤的壮硕身子,二妮就带不了他出山。再加上青龙国那边再时不时过来人抓捕他,保不准山下村民就会有哪个人见钱眼开把他给出卖了。即使没人出卖他,但是若后面被发现他藏在柳树村,那青龙国过来抓捕他的时候发现他们私藏他沈子衿,盛怒之下屠村也不是不可能的!多番考虑之后,沈子衿还是觉得自己最好还是留在这个山洞里等待救援为善。所以前面才婉拒了二妮的善意。他不想给这群淳朴的村民带去麻烦和灾难。
而这边二妮特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悄悄的下山回了家中。也幸亏她家就在山脚下,而不是在村子里,要不然就光凭她拖着一头狼回来。那不得全村人跟看猴戏一样都围上来问东问西嘛。更重要的是她遇到狼但是还毫发无损,这个根本就无从解释。更何况她一点都不能暴露恩人的存在,万一村子里有一个嘴巴不严实的,把这事大剌剌的张扬出去,会给恩人带来其他危险。二妮悄无声息的回到家中,把狼小心翼翼藏在厨房里,才走到院子中轻声呼唤自己爹爹。“爹!爹!”二妮她爹略懂机关陷阱之术,经常去山上设套弄几个小陷阱抓点兔子野鸡什么的改善一下伙食,偶尔也能捕到狍子,小鹿什么的,卖了之后父女俩小日子也过的不错。
“咋了闺女?”二妮她爹慢慢从房中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碗水,“打猪草累了吧?快来喝点水!”二妮的娘前几年生病死了,二妮上面还有一个大姐,不过大姐已经嫁人十来年了,嫁的有点远,一年中也就是逢年过节的能回来一趟。这几年都是二妮爹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二妮拉扯长大,这眼看着二妮也快到年龄要嫁人了,也从不让闺女干什么累活,只让闺女平时打打猪草捡捡柴什么的,反正家里也不缺闺女这仨瓜俩枣的,到时候直接让闺女招赘,在家里守着自己,自己还能帮闺女看看孩子挣俩小钱。
“爹!您来这边!”二妮走到厨房门口,轻声地呼唤着她爹,并做出手势示意他过来厨房这边说话。二妮爹听到声音后,缓缓放下手中的碗,满脸狐疑地看着自己的闺女,然后起身朝着厨房门口走去。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嘛!干嘛还非得让俺到这边来呢,又没有其他人……”话还没落音,当二妮爹走近厨房门口时,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哎呀娘呀!这是啥玩意儿?俺的老天爷啊!”他被吓得不轻,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眼睛瞪得浑圆,死死盯着眼前的东西。也幸亏她家就在山脚下,附近几百米也没什么人家,村民大多聚集在村子中间附近。除了她爹为了上山打猎方便把家安在山脚下,这边没人居住,自然也没人听到他的惊呼。
“这……这不是一头狼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跑到深山里去了?是不是被狼追赶了?有没有受伤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二妮爹的语速变得异常急促,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拉着自己的闺女,从头到脚仔细查看,生怕她身上少了一块肉似的。
“爹,您听俺说。”二妮示意她爹小点声,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慢慢把这一天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诉了自己爹。“事情就是这样的,俺那恩人现在还在山洞里呢!他让俺扛着狼走,俺就把狼拖回家里来了。爹您看这咋办?反正俺明天得给恩人送饭去!俺告诉你啊爹,您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让人去抓俺恩人。他可是咱们金龙国的将士!咱可得保护好他!”二妮郑重其事的警告自己爹爹。
“闺女,你当爹是啥人了?还忘恩负义!”二妮爹不气反笑,“你是爹的命根子!恩人救了你的命就是救了爹的命!爹是在想这个事,让俺好好想想,咱们怎么帮助恩人!”
“你刚才说恩人是受伤的?伤在哪儿了?伤的重不重?”二妮爹重新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俺不知道,俺没看见恩人样子。就给恩人留了两个山上摘的野果子,还给恩人喝了水。恩人现在在山洞里,怕别人看见,俺就赶紧回来了!”二妮解释着,“俺想明天带点吃的和草药给恩人。就是不知道带啥,所以才问爹呢,爹您说俺明天带啥好?”
二妮爹仔细想了一下,“现在天色还早,狼肉腥臊不好吃,咱也不能拿去卖了,俺看这狼皮就是脖颈这里有个小石子打的小洞,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俺现在就把狼皮剥下来,俺就说是俺打的狼,把狼皮拿去卖了,咱俩一块去,你就说俺受伤了,给俺买点草药。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行!还是爹您厉害!”二妮对着自己爹爹使劲吹嘘。“那俺去给爹磨刀!”她兴高采烈的跑去拿磨刀石了。
“这孩子…”二妮爹笑着摇了摇头,“说风就是雨的,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二妮爹把狼皮扒下来,但是没空硝一下了,只能拿新鲜的狼皮去卖了。他把自家的板车拉出来,套上牛车,把狼皮放在一个大木桶里,盖上盖子。让二妮坐在牛车上,看好木桶。看天色不早了,父女二人决定快去快回,要是实在来不及就在镇上住一宿,明天一早立刻回来。锁好家门之后,父女两人就出发了。
到了镇上,二妮爹直接赶着牛车去了镇上的大户刘员外家。以前他猎到狍子也会先来问问刘员外家留不留的,不留的话他才会送到酒楼。但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无功而返。这次也是一样,刘员外出了二十两银子留下了这张狼皮。本来如果时间够用,把狼皮硝制一下的话卖个三五十两不成问题。但是因为时间紧急,所以卖个二十两银子他们也很知足了。
看天色已经不早了,父女二人又急忙赶着牛车去了镇上的医馆。这次离医馆还有些距离她爹就停下了,然后小心翼翼的嘱咐她进去医馆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并叮嘱她多要些止血散和退热的草药。她爹知道一般受伤都会流血,不管哪里流血,多要些止血散准没错。不光流血还会发高热,所以退热的草药也得拿上。必要时可以把情况说的严重些。二妮一一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