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浴桶里缭绕着的雾气,将少年的眉眼都熏染出片片红晕。
苏千藕褪去外面的衣服,穿着轻纱走向浴桶。
这浴桶仍旧是府邸里那个最大的,和纪苍泊在里面游戏后,红签就没有撤下去。
“姐姐……”
顾况呼吸一滞,眼神热度上升。
苏千藕就好似没看见他一样的,踩入水中。
等到温热的水将她包围,她才取下头上的朱钗,让黑绸似的头发滑落。
“姐姐,我帮你……”
哗啦的水声响起,苏千藕抬起一条腿,将他一下子推了回去。
顾况没想到苏千藕突然的举动。
身子跌坐而下,水花溅起。
“你难道忘了?”
苏千藕懒洋洋的抬起眉眼问他:“我说了一个月不许碰我的,乖狗狗是不会忤逆主人的。”
少女足趾圆润剔透,宛若玉雕。
顾况视线微颤,跌坐在浴桶里不敢起身。
“是你自己要进来,你若是煎熬,也是自找的。”苏千藕收腿,尾音故意拖长,将惑人心弦的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
“既然要看,就这样看着吧,只能看。”
苏千藕长发被打湿,碎发贴在脸颊,溅起的水珠如同晨露在花瓣上滑行,就连她的指头上都带着湿润的光。
肌肤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她的一举一动牵引着顾况的视线。
他的眼底氤氲出暗色,羽翼般的眼睫因为隐忍而微微发颤。
他委屈又无辜,哑声开始道歉。
“姐姐我真的错了。”
“错哪里了?”
“我不该对纪将军起坏心思了,不该想着用缠丝暗器……”
“只是这样?”
顾况眼里噙着委屈,偷偷瞄了她一眼:“姐姐挑选的男人都是姐姐喜欢的人,我会努力……不讨厌他们的。”
苏千藕盯着他看了片刻。
随后在浴桶中起身,朝他靠了过去。
到他跟前。
在他的一双散漫碎金般漾着光泽的鹿眼注视下,伸手捏住他的下巴。
顾况身上的气质没有简玉楼明艳妖冶,没有林雁回矜贵清冷,也不是纪苍泊那种疏狂不拘,是那种山间清泉,纯澈见底的直白。
他眸子里虔诚的倒映着自己。
“你不用试着喜欢他们,该讨厌就继续讨厌,你甚至可以朝他们翻白眼,丢虫子,吐口水,争宠……但就是不许对人动杀机!”
苏千藕摩挲着少年的下巴,声音轻柔下来。
随后另一只手也抬起,摸向他的眼睛。
他的眼睫微颤,眼神迷离,似乎沉沦在苏千藕亲昵的举动中。
“你们损失任何一个,我都会心痛的。”
她的语气越发宠溺温柔:“只要你乖乖的,我的身边永远有你的位置,……这次,听懂了吗?”
顾况晕晕乎乎“嗯”了一声。
苏千藕指头摩挲着他的唇瓣,察觉陡然乱掉的呼吸,笑吟吟收回手。
“一个月过几天了?”
“11天了。”
“嗯,那就还有19天了,你好好熬着。”
随后,苏千藕继续洗澡,而在边上看着的风光的少年既觉得快乐又煎熬到要炸,最后不得不翻身离开。
屋子里只听见水声响起,几个狼狈的脚印从窗前消失。
“红镜,把衣服送进来。”苏千藕笑着朝外招呼着。
红镜和红签这才推门而入,伺候小姐洗澡。
……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千藕做了个梦。
这一次不再是梦到笑的一脸淫荡的小黄人,而是梦到她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空间中。
一种倾倒茶水的声音响起后。
黑乎乎的空气里就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红色光点,像是敲击烧红的木炭时飞扬而起的火星子。
她抬手抓了一把。
掌心里顿时出现一些火星子,像是金沙一样粘在掌心。
满手亮晶晶的。
她往衣服上擦。
没擦几下掌心就热热的,衣服也冒烟了。
低头一看,衣服上有好几个像是烟头烫出来的小洞洞。
有过火系异能的苏千藕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要再抓一些火星子,结果就被叫醒了。
“小姐,该起来了。”
“什么时辰了,我怎么觉得我刚眯着。”
苏千藕睁开睡眼蒙忪的眼睛,撑起身子往外看,看见红签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时外面的天色,扑通倒了回去。
“小姐,您难道忘了,昨日刘公公前来宣旨,让您今日去早朝的啊。”
苏千藕没动。
“小姐。”红镜只好再次推了推她。
苏千藕哼哼唧唧开口:“别催,我再睡会儿……我才送了他……东西,他不会怪我的……”
红镜还想催,被红签拦住。
“不用叫了,小姐有起床气的。”
“那怎么办?”
“你直接给小姐换衣服,然后把小姐的首饰带好,我去找钟勇,让钟勇去纪将军府一趟。”
“这时候找纪将军做什么?”
两丫鬟可没有苏千藕心大,那可是圣旨!
红签慌慌忙忙的开口:“叫纪将军把小姐抱着去啊,小姐夸过他的臂力强,一路上应该不会太颠簸,不会影响小姐睡觉……哎呀你别问了,你按我说的做,我先去找钟勇。”
两丫鬟顿时忙碌起来。
郡主府的马车早就停止该大门口,没多久,就见到一个英姿勃发的身影纵马而来。
男人一身官袍仍旧掩饰不住疏狂铁骨,霸气无比,身上气场强大,有种山岳都难以撼动的冷硬感。
下马之后,摸了摸那马的头,缰绳丢开,那马就哒哒哒的自己回将军府了。
男人抬眼问道。
“郡主呢?”
守在门口的红签,上前道:“小姐还没起,将军先随我来……”
等纪苍泊进入苏千藕的小院,将人抱在怀里,又走出来大门,纪苍泊的小厮砚光和钟勇才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纪苍泊看了两人一眼。
“一路上平稳些,别吵醒了郡主。”
“主子,我赶马车稳,我来赶马车!”砚光刚要爬上马车,下一刻,就被钟勇一屁股挤下去,跌坐在地。
“我们郡主府的马车,我来!”
随后马车竟直接起步,朝皇宫而去。
砚光瞠目结舌片刻,从地上一跳而起。
“我在军中以怪力自称,这车夫一屁股能把我拱下来,这……绝对是高手啊!”
门房淡淡看了一眼砚光,眉眼里带着一种旁人不懂的骄傲。
这就高手了?
那整个郡主府高手遍地了!
郡主府有一种药浴包,即使侍卫的泡过的,那也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