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妙精致的灯笼挂在各处。
阆苑亭桥,花草檐角,每一处角落都巧具匠心,令人眸光舒适。
萧鼎晟背着双手停在一处白玉石桥上,看着随着潺潺流水漂浮在水面的荷花灯,顿觉得有趣。
“瑶光的府邸倒是别具一格!”
苏千藕循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些花灯,顿时笑了,“这都是为了共建我郡主府的大和谐!”
“哦?”
萧鼎晟眉宇间露出好奇。
苏千藕看他真的好奇,从白玉石桥上走下,将池子边的一根细长的竹子拔起。
那竹子顶端有什么东西在叮当晃动?
萧鼎晟凝神看了好几秒,才发现那竹子顶端有一个晃动的吊钩。
接着,就见到苏千藕将竹竿甩出,那晃来晃去的吊钩就勾了一盏花灯上来……
苏千藕将花灯勾到池边,捡起。
又甩了两次,再次够了两盏花灯。
萧鼎晟被勾起了好奇心,走下桥,上去观看。
“这些花灯如何能让你后院和谐?”
“……这池子被我称之为许愿池。”苏千藕将挂钩竹竿插回原地,将三盏花灯碰到边上褐色小桌上,“郡主府上下都可以在这里头许愿,我每个月抽取三次,一次三盏。”
苏千藕熟练的拿起花灯,将花蕊处的小木桶拔下,取出里面三张纸条。
第一张纸条写着:想要和刘大娘学习水晶肴肉,那个菜真的太好吃了!
第二张纸条写着:希望可和钟勇叔学驾马车……然后钟勇叔老了,由我接替他,给郡主驾车。
第三张纸条写着:这个月生辰,想要和爹娘一起过。
苏千藕拿起小桌上的笔,在三张纸条上面画了个勾。
“这是什么意思?”萧鼎晟开口问。
“就是他们愿望我收到了的意思。”苏千藕签下自己名字。
“这就能让郡主府和谐?”
“对吖,郡主府的待遇我给的还不错,又可以许愿,随时期待惊喜奖励,这都不和谐,怎么才和谐?现在林雁回他们没住进来,等他们住进来也是可以在这里面许愿的。”
顿了顿,她继续道:“生活不是等着暴风雨过去,而是要学会在风雨中跳舞。”
苏千藕将砚台压住纸条。
萧鼎晟眸子动了动,语气陡然温和下来。
“果然,你比你娘更擅人心。”
“这一路,朕早就观察到,你的府邸里每一个下人对你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尊敬。”
苏千藕呼出一口气:“陛下果真认识我娘。”
“朕不只是认识她,还爱慕她!”
萧鼎晟抬手摁了一下心口,看着池子里的花灯,似在回忆往昔:“当年外出游历她救过我,后来我能登基也是因为她随口一句话。”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
按照正常剧情,萧鼎晟应该开始讲两人相遇相知的故事了。
可接下来,苏千藕就听萧鼎晟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瑶光,我能做你爹吗?”
苏千藕:……?!!
要不是他前面铺垫了一句爱慕她娘。
她都要以为陛下是在阴阳骂人了。
萧鼎晟开口:“在来郡主府之前,纪苍泊带着苏满城来见朕。朕今日才从他口中得知,当初你娘给你选的爹本就应该是朕,是苏满城见色起意……”
他将萧鼎晟说的那些话都讲了。
苏千藕定定的看着萧鼎晟,总算明白了陛下为何看自己的目光总是怪怪的。
原来这人一直想当她爹?!
“只要你愿意,朕明日就可下诏让你成为洛国公主!公主是正一品,年俸银两,米斛,田亩,还可……”
“行,你封吧。”
“这么果决,你都不考虑一下?”
“认洛国最强的爹,抱最大的腿,我干嘛不呢?再说以后有别的爹,我还可以继续认。”
“你是神女子嗣,不担心朕对你不利?”
“你会吗?”
“朕当然不会!!!”
萧鼎晟当即一脸肃穆的开始起誓:“朕可以用洛国的国运起誓,如果对你不利,洛国江山分崩离析,朕死后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
一个时辰后,萧鼎晟带着大部队回了宫。
苏千藕看着院子中三人。
“谁赢了?”
林雁回青衫略微凌乱,眼梢潋滟着薄红。
纪苍泊额头见汗,碎发粘在脸颊,呼吸沉沉。
简玉楼发冠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墨发披散,冷白的肤色下衬的薄唇颜色艳丽,有种事后的旖旎风情。
纪苍泊将红缨枪朝地上一插,走上前。
“郡主,你给林大人的雨伞上写了好多情话,他又在我面前显摆!”
苏千藕挑眉看了他一眼,“显摆?我记得第一次上早朝时就有官员说你是个暴露狂,你那时是显摆什么?”
纪苍泊哑然,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嗓音沉沉。
“我也想要郡主的情话……”
苏千藕抬手摸了一把他的腹肌,宠溺的点点头,立马吩咐下去。
“红签,把我的土味情话都取来。”
红签进了屋子。
没多久,就抱出来一个大箩筐。
里面全是折叠好的手帕,每一个手帕上都可以看见圆圆胖胖的字体。
纪苍泊:……
林雁回:……
简玉楼:……
红签似没看见三人的申请,将箩筐放在石桌上:“小姐,是你说一条情话奴婢挑出来,还是将军自己选?”
苏千藕正要开口,就看见简玉楼上前。
“我能不能挑一张?”
纪苍泊一步上前,堵在他前方,“丞相大人就别来凑热闹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有洁癖,用不惯别人的东西!”
简玉楼颜色淡如琥珀的眸子里流动着幽幽的光。
“郡主……”
他绕开如山岳般的纪苍泊,走到苏千藕身后,主动弯腰将下巴放在她身上,清眸底烙印上痴妄,随后蹭了蹭她的脖颈。
眼下那颗红色泪痣越发勾魂夺魄。
他宛若化身妖狐,蛊惑的在苏千藕耳畔道:“我今晚留下伺候,郡主可否用手帕当做我第一次的礼物,让我先挑。”
“不要多,比纪将军多一张就好。”
纪苍泊大怒:“简玉楼,你堂堂丞相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谁、谁第一次还要礼物的?!”
林雁回清冷的眉眼也缓缓蹙起。
一下子就想起在白天当值时,简玉楼发呆了许久,后来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在书案上铺纸,写下一句:
——鹤为猛禽,可以搏鹰!
那时,他就知道简玉楼不会坐着等了。
简玉楼无视两人阴冷的视线,看着苏千藕的目光都似拢着温和的月华,浅淡的眸子星芒点点:
“郡主,他们没要第一次礼物是他们傻,我要。”
“关于郡主,我就是比他们贪心,我只会要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