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郎中?是不是一边耳朵大一边耳朵小……”
林天晴突然被这么问,愣了一下,随机回答:“回公主的话,是的。爹以前性格偏激冲动,后来经常被娘拽耳朵,所以右边的耳朵比较大。”
苏千藕:“你爹有几个妾室?”
林天晴摇摇头:“我爹没有妾室通房,只有我娘一人。”
苏千藕点点头,“那应该没错了,我在朝堂上给水果又符合这两点的就是你爹。”
她当时宫宴赐下的冰石和水果都是用识人能力看过人品的。
“顾况!”
苏千藕喊了一声。
鹿眼少年顿时显出身形:“姐姐?”
苏千藕小声吩咐道:“你叫人回府一趟,告诉红签,挑选一些水果给礼部郎中府邸送去!”
“是。”
林天晴感恩戴德,激动的立马再次叩头。
“谢公主殿下!!!”
苏千藕上前将她搀扶起,拿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额头:
“没必要磕的那么重,要是伤了这么娇嫩的皮肤怎么办?”
林天晴看着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身体暖暖的。
这是公主啊!
神女血脉的蓬莱公主啊,她居然亲自给她擦拭额头!
“臣女,知道了。”
“乖!”
苏千藕擦拭过额头后,视线突然就落在林天晴头上的一支银凤镂花长簪,“你这个簪子还不错。”
林天晴连忙取下长簪。
“这簪子是我娘亲画的图纸,叫工匠打造而出!等我娘身体好了,一定愿意为公主重新画更好的,做更好的。”
“行,本公主等着。”
林天晴一颗心激动不已,礼貌行礼告辞:“那臣女告退!”
她要立刻回府,要回去等着公主府送来的水果。
等到林天晴走远,苏千藕再次喊了一声:“顾况。”
少年再次落在身后,悄无声息。
“……再让红签挑一颗百年人参给郎中夫人,选一套茶具、配上麓山云雾茶给礼部郎中,送一套头面给林大小姐!”
等这件事,四周的百姓回过神来了,各个都想要往这边钻。
那方可可和陈潇刚要开口,就看见林雁回的视线冷冷的落在他们身上。
男人的眉眼冰凉而淡漠,眼神格外的冷,“你们就别想求公主赏赐了水果了。不如想想,你们爹丢了官,会不会打死你们!”
两人脑袋轰的一声呆怔当场。
随后,好几秒后才两腿发软的爬起,踉跄着往家里跑。
苏千藕看了两人离开的方向一眼,没说什么。
只是朝人群那边伸出手。
庄雨眠上前,将苏千藕的手牵住,深深看着苏千藕的眼睛。
“公主,是特意来看我的?”
不等苏千藕回答,他另一只手又抬起,立马捂住她的嘴:
“公主不用回答,我怕……怕听到我不想要的回答。”
苏千藕眉梢挑了挑,任由他捂着嘴,只是嘴唇张开,将热气吐在他掌心。
庄雨眠就瞬间缩回手,将那只手背在身后,耳朵红的几欲滴血。
他左右看了看,带着苏千藕进了宅院。
“这里人多,公主随我进屋。”
跟在身后的几个男人,直接被他忽视了。
林雁回:“我进去看看。”
简玉楼:“我也进去看看。”
纪苍泊刚准备跟进去,林雁回和简玉楼就转身盯着他。
纪苍泊剑眉蹙起,煞气顿时就冒了起来。
“干嘛?你们什么意思?还想拦着本将军跟进去不成?那庄雨眠手段多,我怕你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斗不过!”
林雁回神色冷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公主行踪泄露,附近百姓现在又听闻她赏赐的水果有奇效,现在迟迟不肯散去,你最好调兵前来,将这处院子围起来。”
纪苍泊回头看了一眼人群。
“公主不是有暗卫吗?”
简玉楼笑吟吟开口:“对,那是暗卫,暗卫得躲在暗处。”
“那你怎么不留下?”
“本相虽然官位比你高,但唯独不能调兵,兵部那边都听你的,本相能力不如你!再者说,公主安危的事,交给别人你也不放心不是?”
纪苍泊:……!!
他抬眼一看,就看见人群后的台阶上坐着一个正在捏腿的小厮。
“砚光!!!”
砚光立马一激励,穿过人群,“将军喊奴才何事!
“拿着令牌,去营地,不,去兵部直接调一支兵过来,将此处小院保护起来,百姓驱散……”
砚光拿着令牌,嘴巴张得大大的。
“将军你还是人吗?奴才一路从将军府跟到公主府,又一路从公主府跑到这里,都靠这双腿啊,奴才腿都要断了……”
纪苍泊见他的确满头大汗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踏入院子的林雁回和简玉楼的背影,心里着急,最终心疼的一挥手:
“你骑黑鹰去!”
砚光眼睛猛然亮起,看了一眼汗血宝马。
“好嘞,奴才这就去!”
纪苍泊吩咐完,就跟追了进去。
……
“……你是在等我?”
等到苏千藕进了院子,顾况布下的陷进才消失,程锦州的手里衔着一个不知道被谁踩的撕裂后只剩下半截的画卷,一路拖在地面,朝他走来。
江策看着程锦州,叹息一声。
“昨天卜卦就算到了,你会来找我!”
程锦州围着他转了一圈,视线在他衣服上流转,答非所问:“怎么不穿国师服了?”
“昨天洗澡换下了。”
“你身上这衣服很有我们南夏的风格,但比南夏的还精致,她送你的?”
江策身姿挺拔,任由他转着圈儿打量自己,神色淡然。
“是!”
程锦州嘴里发出一声冷笑:“所以,你已经献身了?”
江策眼皮掀起,神色平淡道:“程锦州,即便你是南夏的皇子,也无权打听神女殿下的私事!”
程锦州脚步停下,将手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画报提起,侧头,扫了几眼,随后轻飘飘的丢在地上、
“我之前叫你卜卦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结果……”
江策平静开口:“我之前认真问过殿下,愿不愿意给蓬莱公主做神侍,殿下回答说不愿意!”
程锦州猛吸一口气,情绪似乎立马就激动起来:
“是,我当时是说我不愿意了,我还说了,我绝对不和你抢,我程锦州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绝对不会收回!”
“可我现在……”
“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江策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程锦州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像是有一口气憋在胸口无法吐出。
要是他当时答应就好了!
要是他当时没有说出这种话就好了!
自己这张该死的嘴!
程锦州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但这些懊恼浮起的,还有深深的疑惑,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江策:“宫宴那天,你是不是早就算到我和公主有牵连,才会激我说出那样的话?!”
江策垂下眸子:“殿下,臣只是一个卦师,左右不了你的决定!”
程锦州不信:“是吗?那你搬入公主府前替我卜卦一次……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