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晏总,您到底想干什么?”
“别走,”晏孤舟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就陪我坐一会儿。”
那双在商场上睥睨众生的黑曜石风眸,此刻脆弱又期盼的望着她,深潭般的瞳孔几乎要把她吸进去。。
云归晚被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有些心软,但一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她又硬起心肠,“我为什么要陪你?”
晏孤舟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我……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他温柔而安静的凝视着她,深邃眼眸里蕴着朦胧湿意,就连那轻颤的睫毛也似乎被一层细腻的水雾所轻抚。
云归晚感觉血槽一下子少了半管血,被他这直白的话语弄得有些语塞。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陪你坐一会儿,但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这样抓着我,我很不舒服。”
晏孤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手,“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云归晚揉了揉自己被他捏得有些发红的手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下次注意。”
她走到角落里,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却并没有要跟晏孤舟聊天的意思。
晏孤舟见状,也沉默地走到她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气氛却莫名地有些尴尬。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尴尬。
最后还是晏孤舟先开了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云归晚挑了挑眉,“我躲着你?晏总,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在公寓的时候,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晏孤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才过了短短几个小时,云归晚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为什么到了这里,你就对我这么冷淡?”
云归晚轻笑一声,“晏总,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很熟一样。”
“我们……”晏孤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云归晚打断了。
“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毕竟我也不知道,当晏总您的朋友够不够格。”
云归晚没心没肺的笑笑,一双灵动的杏眼望着眼前的高岭之花:“我来参加恋综,是工作的,不像晏总您是来度假的。”
“为了话题和热度,肯定要跟其他的男嘉宾多接触接触,晏总,您该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晏孤舟被她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定定地看着云归晚,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你……你是在故意气我吗?”
“我为什么要气你?”云归晚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再说,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跟谁一起?”
晏孤舟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禁锢住云归晚,直视着她的眼睛:“云归晚,你再说一遍?”
云归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红唇轻启,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管我跟谁一起?”
晏孤舟听闻,呆住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深邃的黑色眼眸中氤氲着一层水汽。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重新抬起了眼来,望向云归晚的那一双眼里布满了夏日潮水般汹涌的忧伤。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受伤的颤抖:
“云归晚,你真的……太伤我的心了……那天晚上,在你公寓,我洗完澡,你明明……”
他还没说完,云归晚就猛地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杏眼里满是慌乱,“你闭嘴!我们哪有什么接触亲密!你,你少在这里诽谤我!”
晏孤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反倒让他心情愉悦了几分。
他故意轻轻用唇碰了一下她的手心,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怎么没有?那天晚上,我们明明……”
云归晚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触电似的缩回手,羞愤欲绝地瞪着他,“晏孤舟!你再乱说,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她这副恼羞成怒的小模样,像一只炸毛了龇牙咧嘴的小猫,可爱极了。
晏孤舟心情好了些,于是见好就收。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们继续探索古堡,怎么样?”
云归晚警惕地看着他,见他确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两人继续往前走,古堡里光线昏暗,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归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晏孤舟身边靠了靠。
晏孤舟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臂,将她虚揽进怀里,语气温柔,“害怕了?”
云归晚本来想说“谁害怕了”,但感受到旁边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气息,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晏孤舟低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让人安心,云归晚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两人穿过一道精雕细琢的铁门,迈入庭院。铁门上花纹繁复,攀援植物缠绕着攀附着,为冷硬的铁门注入一丝活力。
沿着蜿蜒的鹅卵石小径继续向前,两旁的灌木丛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隐藏着无数窥视的眼睛。
盛放的花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甜蜜香气。
“这古堡的主人还挺会享受啊,”云归晚望着这月光下的幽静庭院,感叹道,“这要是能把这花园搬到我那出租屋的阳台上,我做梦都能笑醒。”
晏孤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那点工资,估计也就够搬几盆麦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