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他发疯似的揍了那些男生,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只想撕碎眼前的一切。
那些男生被他突然地发疯吓到了,边骂他是疯狗,边仓皇逃窜。
他不停地给云归晚打电话,发信息,却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云归晚,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从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对任何人付出真心。
他开始重新抽-烟、喝-酒、打-架,用放纵和堕落来麻痹自己。
他恨她毫无预兆地闯进他的生命,却又残忍地将他抛弃。
直到后来,他接触到了摇滚乐,在音乐中,他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也找到了新的目标。
他发誓,要成为舞台上最耀眼的星,要让所有人都仰望他,包括那个曾经抛弃了他的云归晚。
江浔野狠狠地洗了把脸,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重新回到餐桌。
“十一,你还好吗?”云归晚担心地看着江浔野。
江浔野故作洒脱的一笑,只是眼尾的微微泛红泄露了他曾难过:“我能有什么事?”
云归晚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喝酒。当年她家里突遭变故,一下子从天之骄女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不得不离开那个城市,离开那些朋友,离开他……
江浔野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晚晚,有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
“什么?”云归晚抬起头,茫然地望向他。
“当年那个录音,是不是你说的?”
云归晚听到江浔野的问题,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眉头微微蹙起,精致的脸上满是疑惑。
“录音?什么录音?你在说什么啊?”云归晚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江浔野在说什么。
“就是……”江浔野顿了顿,眼神暗淡了几分,“就是你当年亲口承认,我只是你路上随便捡的,还说……”
他咬了咬牙,似乎是不想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看到江浔野这副模样,云归晚更加确定自己是被冤枉了。
“什么录音?拿来我听听!”云归晚来了兴致,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冒充她说话。
看到云归晚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江浔野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希望,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翻找出那段被他保存了多年的录音,颤抖着手递给云归晚。
录音里,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带着笑意,却字字诛心。
“对啊,他不过是我看着可怜,在路上随便捡的……”
听到这里,云归晚脸色一变,这声音确实是她的声音,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
“等等!”云归晚突然出声打断了录音,她努力回想,终于记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这段话后面还有一句!”
那天,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在背后骂江浔野,嘲笑他是云归晚的“跟屁虫”,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她正好路过,听到那些刺耳的声音,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她走过去,一把推开那些男生,指着他们的鼻子凶道:“都给我滚远点!十一是我的人,你们谁再敢欺负他,就是跟我云归晚过不去!”
那些男生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灰溜溜地跑开了。
云归晚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说道,“那时,他们说你坏话,被我听到了。于是我对他们说,‘对啊,他不过是我看着可怜,在路上随便捡的’。”
“后一句是:”
“我捡到他,他就是我的了,你们谁再敢欺负他,就是跟我云归晚过不去。”
云归晚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当年的话,语气坚定而霸道,仿佛回到了那个为了保护他而无所畏惧的少女时代。
江浔野愣愣地看着云归晚,一时间百感交集,当年那些被嘲笑、被孤立、被抛弃的痛苦和绝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一直以为,当年云归晚对他的好,只是出于一时的同情和怜悯。
他就像一个被人随手捡到的流浪狗,即使被精心照顾,也无法改变自己卑微的身份。
他拼了命地想要变强,想要站在和她一样的高度,想要让她看到自己的价值,想要证明自己值得被爱。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云归晚当年对他的心意,竟然如此霸道,如此强势,如此……深情。
“你说的是真的吗?”江浔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迫切地想要从云归晚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云归晚看着江浔野,眼神温柔而坚定:“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江浔野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像个终于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对,你捡到我,我就是你的。”
云归晚看着江浔野孩子气的笑容,也不禁被他感染,嘴角微微上扬。
“好啦,烧烤都快凉啦,快吃快吃!”
这小子,自从误会解开后,就一直傻呵呵地对着自己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捡到宝了呢。
这顿烧烤,两人吃得格外尽兴,一直到夜深人静,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
“走吧,我送你回去。”江浔野起身,自然而然地跟在她身后。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机车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云归晚吓得下意识地抱紧了江浔野的腰。
感受到她的动作,江浔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回到音乐节现场,云归晚取了自己的车,江浔野不放心,坚持要开车送她回酒店。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这离酒店也没多远,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云归晚拒绝道。
“不行,太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江浔野态度坚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云归晚无奈,只好妥协。
分别的时候,江浔野明显有些不舍,但看到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那份冲动。
“周末见。”江浔野笑着对云归晚说道,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嗯,周末见。”云归晚也笑着回应道。
看着云归晚走进酒店,江浔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静静地看着酒店楼上。
他不知道,云归晚住在几楼,也不知道她房间的灯是哪一盏。
他就像一个暗恋着公主的骑士,默默地守护着自己的女神,即使不能靠近,也希望能够远远地看着她,知道她一切安好。
终于,一盏灯亮了起来。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这么多年,他在无望等待与无悔坚信之间反复沉沦,靠着对云归晚的不断念想才撑过来的,想着她一定在某处健康地活着,一直没有忘掉他,这是他黑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还好,他唯一的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