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吗？”
    江初还坐在地上，一只膝盖弯曲着，手搭在上面，语气带着讥讽。
    林若汀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透，无力瘫软坐着，身体还有些不受控制的发颤。
    “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不伤害他，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
    江初抬起她的下巴，看向她的神情夹着复杂的情感。
    爱不得，恨亦难。
    他眼里含着泪光，尽管极力控制自己，声音还是忍不住沙哑，“你想我怎么报复你？”
    “我知道当年你是被我爷爷送走。”
    “你知道我恨你什么吗？”
    “我恨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恨你为什么那么容易轻言放弃。”
    “恨你离开了五年多，从来没有想要来找我，恨你一次又一次否定我们的过去。”
    “难道我江初在你心中，就这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也不值得你勇敢一次吗？”
    “曾经，我给了你我最大的诚意，我对你没有掩饰，没有权衡，只有坦荡和真诚。”
    “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我一直都是奋不顾身，不计后果，只为了和你在一起。”
    他自嘲笑着，发红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我顶着家里的压力反对，完完全全站在你这边，他们说我很傻，可到最后，你也欺负我傻。”
    “我明知道这样的付出会被不珍惜，但为了你，我从来没有回头过。”
    他哽咽半晌，喉结滑动着，含泪的双眸难掩悲伤，“我这样真心爱你的人，你怎么舍得辜负？”
    他抓住她的衣领，将人拉近，“林若汀，你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该被我捂热了，为什么你可以对我这么狠心？”
    林若汀只是默默流泪看着他，听着他的痛诉。
    须臾，江初推开她，抹泪起身去了二楼。
    拿着什么东西又重新回到她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现在跟我去青阳。”
    林若汀精神恍惚，身上披上他的外套，像个傀儡一样被他拉出门。
    上了车后，林若汀还没有回神。
    江初见她模样，靠过来帮她系好安全带。
    车子启动后，他给助理打去电话。
    “把我名下资产汇总，区分集团利益，做个公证。”
    林若汀机械般看向他。
    车子驶出停车场，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忽暗忽明。
    林若汀没有问他想干什么，只是默默跟着。
    哪怕他想去死，她也不想再挣扎，跟着他一起赴黄泉。
    车子开到机场，下车后，江初一直拉着她的手，买最早去青阳的机票。
    候机的时候，两人并排坐着，谁也没和对方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不相识。
    林希突然打电话过来，林若汀盯着手机看，猜想她是为了林尽染。
    江初眼尾扫过来，不等她接通，先一步拿走手机。
    “林若汀，你和我哥怎么回事？我哥被谁打的？我怎么问他都不说。”
    江初冷冷开口：“我打的。”
    对方沉默几秒，听出他的声音，“江初？”
    “想报警的话，尽快，”江初语气淡漠，“我马上登机。”
    “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打我哥？”
    江初答非所问，“还有40分钟飞机起飞，报警抓我时间来得及。”
    说完，挂断。
    这时，广播提醒检票登机。
    江初将手机关机，拉着她的手起身往检票口走。
    飞机凌晨2点到达青阳机场。
    江初提前安排了车，一出机场就有分公司的工作人员拿着钥匙迎接。
    江初没说话，接过钥匙拉开副驾驶车门，掌心推着林若汀的背上车，关上门。
    林若汀没想到，他来青阳是为了去她家。
    直到开门进屋，江初才开口。
    “户口本拿出来。”
    林若汀错愕看他。
    “林若汀，”江初语气平淡，“我要和你结婚。”
    如果是正常的情侣，听到这句话，怎么样也不会是林若汀这样的表情。
    她呆愣在原地，无措彷徨，似乎以为是幻听。
    “你是自己拿出来，”江初见她一动不动，没了耐心，“还是我把你家翻个底朝天？”
    林若汀渐渐回神，依旧不可思议问：“你说......结婚？”
    江初将她往前一推，“快点。”
    林若汀侧头看他，犹豫半晌，这才去以前爸爸的房间，从柜子里找出户口本。
    江初见她拿出来，一把抢过来翻了翻，确定没错，又拉着她的手准备走。
    林若汀默默跟着，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他。
    两人重新上了车，又赶到机场返回京市。
    林若汀感觉这一晚上跟做梦一样不真实。
    到达京市的时候已经快7点多。
    一晚上没睡，林若汀这会儿有点昏昏沉沉。
    江初将车子开到民政局门口，转头见她靠着车睡着了。
    这次，他要果断拿下她，任谁也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
    等到八点半民政局开门，尽管江初不忍心吵她睡觉，还是拉开车门，将人从车里抱出来。
    林若汀很快醒了，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对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睡意还未散去的她有点懵逼，就这样被他抱进民政局大厅。
    江初找了个柜台坐下，将林若汀抱在腿上坐着，对柜台微微瞠目的工作人员说：“办理结婚证。”
    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女人，忙收回惊愕的下巴。
    还是第一次见老公抱着老婆走进来领证的，并且把老婆抱在怀里办理业务，并且是一对颜值爆表的小夫妻。
    这狗粮撒的，真是小说照进现实啊。
    林若汀意识渐渐回笼，感觉到周遭异样的眼光，想要从他身上起来。
    “坐好。”江初厉声看她。
    林若汀这才乖乖不动，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微微低着头不敢看工作人员的神情。
    “两位没带照片吧，先去那边拍个照，再来办理手续。”
    林若汀见他又把自己抱起来，急忙从他身上跳下。
    江初也没勉强，拉着她的手去了旁边的摄影棚。
    林若汀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和他拍照领证，她甚至还有点没睡醒，满脸的困意。
    以至于摄影师都觉得，这两人是不是来领证的，一个人冷着脸，一个人没精打采。
    “两位，看着镜头，笑一个哈，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
    他这里吆喝半天，对面两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快门都不好意思落下，这拍下来的成片，知道的是结婚照，不知道的还以为离婚照呢。
    江初等半天，对方就一个劲让他们笑，他彻底没了耐心，“你他妈的倒是赶紧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