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
李胜接过针线,手掌明显有些颤抖。
“别紧张。”
徐行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情,笑着安慰道。
李胜点了点头。
他的眼里有渴望、有希冀。
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
原本轻飘飘的细针,在他的手里如有万钧。
周围几人极有默契的注视着他的指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瞬间。
李胜觉着自己仿佛又重新站回到手术台上一般。
深吸口气,连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他左手捏针右手提线。
针头对准针孔,轻轻一送。
如发丝般细小的棉线便乖乖的对穿而过,无比丝滑。
恍惚间。
李胜都觉着自己是在给人缝合心冠动脉呢… …
泪水不自觉的滑落面庞。
一如极夜后划破黑暗的第一束阳光!
… …
老伍头眼角猛的一阵抽搐,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来之前他就给李胜号过脉。
可没想到这才几针的功夫?
人就可以穿针了?!
要知道,李胜这辈子无法再拿起手术刀的断言。
可不仅仅只是会诊专家的看法… …
他同样是持悲观态度的。
可这… …
而身为父亲的老李院长。
这会儿就更加激动了。
他强忍着心情,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小胜… …再穿几次试试?”
李胜抹了抹眼角,笑容重新绽放。
他四下打量一番直接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
“徐掌门,借您个果子试试果皮缝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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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合的结果自然是无比顺利了。
对于这个结果,徐行早就心知肚明。
所以直到李胜把削下的苹果皮一圈一圈的缝合了回去。
他都显得极其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可其他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养气功夫。
一个个的被震撼住久久不能平静。
两两对比,徐行的平静就更显得高深莫测了。
在大家眼里。
他世外高人的形象无限拔高… …
李胜父子自不必多谈。
抱在一起就差失声痛哭了。
而老伍头却是一整个人都惊愕住,口里不断重复着:
“神乎其技!神乎其神!”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李胜缝的苹果呢,还是在说徐行的针法。
而曾老?
原本还比较淡定的他。
这会儿望着徐行的目光都带着炽热!
是了,说到底他还是个普通人。
无论曾经是否身居高位,可现在却只是一个被暗疾折磨的无法安睡的老头而已。
现在治愈的希望就摆在眼前。
哪里还有心思玩矜持那一套?!
“徐掌门,您这医术太牛逼了吧?老头我这辈子也算是见过些许世面,可这么神奇的效果简直闻所未闻!!!
你看看!
这都忍不住飙脏话了… …
还没等徐行开口呢,曾老便冲着老伍头说道:
“老伍啊,这下输的心服口服了吧?徐掌门他还有没有资格为我诊疗啊?”
好嘛!
迫不及待的来安抚自己,生怕自己不给你瞧病似的… …
果不其然,被点名的老伍头一脸羞惭。
他缓步走到徐行面前一个深鞠躬,腰都差点弯到了地上:
“徐掌门的医术叹为观止,是老朽我孤陋寡闻了,与您相比我这几十年的医术都学到狗肚子里!”
徐行骇然,这大礼尼玛要是受实了。
没得罪人都得得罪人了!
他连忙躲到一旁道:
“伍老,您言重了!不过是一时侥幸… …”
“这可不是侥幸!”
伍老脸上没有一丝怨气。
他的眼神里都透着希冀的光芒道:
“我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或许与古代先贤相比,医术也差不了多少… …”
“可您今天这一手,算是让我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什么才叫中医的皓晖,原来不是中医没落了,而是我们这些人不行!”
“知我之渺小,老朽我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
这老头也是性情中人呐,一看就是愿赌服输的那种。
可这话让你整的… …
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茬儿了。
老伍头攥紧徐行的胳膊道:
“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
“您说。”
老伍头语气无比诚恳:
“我觉得以您的本事,枯守道观实在是有些浪费了这一身医术,何不广授门徒,把这项针法传承下去?我愿意向中医大举荐您,为光大国医尽一份… …”
“停停停!”
刚对丫稍微改观了些,这反胃的话一下子又让印象倒回去了。
徐行眉头一皱,不耐烦道:
“伍教授,小道我还当不起所谓的国医希望,并且国医的没落也不是凭一己之力就能扭转的,你与其想这个,还不如先解决那些中医院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 …听说现在的中医院除了号个脉外,从检查到开药,全是西医那套东西,况且我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懂医术啦?”
“哎?!徐掌门您?”
老伍头顿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曾老眼看徐行的语气渐冷。
连忙瞪了眼老伍头:
“老伍啊,道家讲究一个随心所欲,人家掌门都没藏私让你开了眼界,你还怎么好意思拿大话架人家啊,属实是没有分寸!”
说罢,他便转过头对徐行劝道:
“徐掌门别往心里去,老伍这个人就这脾气,不过他也没啥私心… …”
… …
果然呐!
有价值的人才有任性的资本。
不过他也明白,表面上傲娇两下得了。
要是真不给曾老看病的话,人家怎么让你开门的就得怎么让你关门。
… …
徐行假意脸色稍霁:
“算了,身外之名徒增烦恼,还不如多救一人才是正途… …曾老您还是先说说您的情况吧。”
“哎哎!”
曾老顿时一喜:
“小友我年轻的时候参加反击战时,负伤多处… …因为当时前线野战医院条件有限,所以虽然弹头弹片取出来了,但是恢复情况并不理想… …”
徐行点了点头,示意他把手伸过来:
“之前的医生是如何诊断的?还有用过什么治疗手段?”
曾老连忙把手伸出,然后接着说道:
“说法其实都差不多,西医说神经有碍、中医说经脉受损,各种治疗方法都尝试过了,最后还是以中医理疗为主,间歇性的疼痛年轻那会儿倒是能靠意志硬挺,老了就只能吃止痛药了,至于失眠?几乎伴随了我整个后半生…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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