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正是邓娴,她见苏时宽惊讶地张大嘴巴,含混不清地说着些什么,心中不禁有些不悦。于是,她站在苏时宽背后轻声喊道:“宽儿,来了客人你堵着门干什么,还不赶紧让客人进屋。”
苏时宽听到邓娴的声音,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迅速咀嚼口中的饭菜,用力咽下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对对对,里面请!”说罢,他侧身让开,待客人走进院子后,轻轻合上了大门。
此时,邓娴已领着钱徊、钱行朝堂屋走去。苏时宽紧随其后,为他们做起介绍。其实,钱行知晓苏家长辈所在何处,亦曾造访过海棠楼,但因与邓娴素未谋面,故彼此间并不相识。
钱徊、钱行齐声向邓娴喊道:“邓姐姐。”
“两位公子不必客气!”邓娴微笑着回应。正欲询问二人是否用过晚餐之际,苏域恰巧迈步而来:“娴儿,家里有客人吗?”
苏时宽接话说道:“爹是钱……五公子和六公子。”他想继续叫人家钱五哥,可刚刚他们俩叫自己娘亲姐姐,他可不敢乱叫。虽然他很不乐意有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叔叔,哎……
苏域微笑着说道:“原来是两位钱公子,真是失礼了。刚才我们正在吃晚饭,让两位公子久等了。”
钱徊听了苏域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他暗自琢磨着,难道苏域是在责备他们没有事先邀请就擅自登门拜访吗?于是连忙解释道:“苏秀才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是我们来得突然,给您添麻烦了……”
站在一旁的苏时宽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两位不速之客。犹豫片刻后,他决定干脆省去那些繁琐的称谓,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呢。”钱行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不如和我们一同用饭吧,我们也才刚开始不久。只是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苏时宽觉得这样比较方便,而且确实忘记了一些待客之道。
“宽儿,你怎么能如此无礼呢!”邓娴轻声呵斥道,然后转身对苏域说:“相公有劳您先陪着两位公子稍坐片刻,我去厨房再准备几道菜,马上就好。”说完,她便匆匆离去。
钱徊还想劝一劝邓娴:“邓姐姐,不用这么麻烦……”其实他倒也没有太讲究,或者自己和弟弟出门去酒楼吃饭也不是不行。
“哎呀,真是抱歉啊,钱五公子和钱行,我这嘴秃露反帐的,您二位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哈。”苏时宽自知理亏,赶忙躬身施礼,向二人赔不是。
钱行倒是豁达得很,轻轻拍了拍苏时宽的肩膀,笑着说道:“嗨,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没事儿,咱们谁跟谁啊,不必放在心上。”
“多谢六公子海量。来,二位请坐,请坐。”苏域一脸和气地招呼道。
钱行摆了摆手,婉言谢绝道:“苏家姐夫,您太客气啦。这样吧,就让时宽陪我四下走走,看看您府上的庭院景致如何。”
“也好。宽儿,你去安排一下,让下人把园子里的灯都点亮了,免得六公子和你不小心摔着。”苏域嘱咐道。
“遵命,爹。”苏时宽应了一声,便领着钱行去逛院子了。
钱徊则向苏域道了声谢,随后也坐了下来。待双方寒暄几句之后,他便开门见山地向苏域说明了此番前来的用意。
原来,他们此次造访苏家,主要是为了登门致歉。毕竟之前在钱家发生的事情虽不是钱家人做的,可他们家也依旧责任重大。同时呢,他们也特意准备了一些礼品,用以慰问苏时安,表示心意。
苏域听过微微一笑,而后轻声说道:“五公子不必自责,其实安安今日尚未归来。”
“啊?”听闻此言,不止钱徊面露疑惑之色,就连钱行亦是如此。而这个时候,苏时容也已经走了过来,于是乎,他们三人便一同开始参观起苏家男子所使用的沐浴房来。钱行对苏家沐浴房的设计可谓是喜爱至极,眼中除了羡慕之外,更有着回家后也要建造一个同样的念头。
当他询问为何未见他们弟弟身影的时候,苏时容告知他苏时安仍在禹州之事。钱行满脸狐疑地问道:“你弟弟为何还未回来呢?”
苏时宽赶忙解释道:“其实是她身体略有不适不宜赶路,在禹州休息几天。我的七舅舅和七舅母已然前往照料,想来她应当很快便会归来。”
“他身体不适难道是被打那一巴掌给打伤了吗?”钱行心里一琢磨便全明白过来了,毕竟一个年纪如此之小的孩子被成年人用力地扇了一巴掌,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呢?
见钱行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苏时宽与苏时容无奈之下只得将那天离开钱家之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幸运的是所有事情最终都得到了妥善处理,而且苏时安的身体在接受治疗后已无大碍,因此他们才能够如此轻松地将这一切讲述出来。
钱行还是有些不放心,追问道:“真的已经完全没事了吗?”
“现在当然没事啦,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一家人岂能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地待在家里!”苏时宽回答道。
苏时容也微笑着劝慰道:“你不必过于担忧,安安确实没事儿,说不定过两天她还会跑去你家买桃子呢。”
“那就太好了,等会儿我一定要跟五哥好好说说,让他给你们家一个特别实惠的价格。”钱行至此总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他原本还一直担心苏时安的事情会影响到自己同苏时宽、苏时容之间的关系呢。
“谢谢啦!”苏时宽若有所思地想到了一件事,然后转头看向钱行,好奇地问道:“你年纪轻轻,为何辈分却如此之高呢?”又对苏时容说道:“二弟,你知道吗?他竟然管娘叫姐姐,可想而知,他竟然还是咱们的长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