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我觉得这应该不止我大伯娘朱氏一个人干的。”姜宁宁适时又开口说道。
里正立刻看向她。眼神颇有些犀利。
他竟不知,这丫头竟如此聪慧。
刚才他们都没发现手印,她竟然发现了。
但他还是问道:“你还发现了什么?”
姜宁宁丝毫不惧里正那犀利并带着探究的目光,就仿佛是没看见这目光似的,仍旧一副乖巧的样子说道:
“她今天穿的这么整洁,以前都没有过的,而我大伯和大堂哥今天也穿的这么整洁,也少见,所以,我觉得他们俩应该也有参与。”
姜长财和姜大安本来就已经有些乱了方寸,现在见姜宁宁竟然准确无误真猜到他们头上了,他们不敢置信的同时,也更乱了方寸。
立刻都大叫道:“你血口喷人!血口喷人!我们平时就是这么爱干净的!”
可这显然也有点不打自招的样子。
何况姜宁宁刚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平时这三人都不是什么爱干净的人,今天的确穿的很整洁。
故而,里正、村长自然是让人将姜长财和姜大安也给先控制了,免得这两人也想逃跑。
姜生财和萧富山甚至被气的也上手将两人绑了起来。竟还有这两人!!!
然后里正才又示意姜宁宁继续说。
姜宁宁有点意外这里正竟然知道她话还没说完,但还是乖乖继续说了:
“至于之所以穿这么整洁,想必是昨晚在这牛棚里弄脏了衣服。
脏衣服都换下来了,自然也就整洁了。
去他们家搜的话,要么能搜到脏衣服,要么能搜到被洗干净,但还没干的衣服。
估计还有鞋子。
农家人是舍不得就这么将衣服鞋子扔掉的,估计就是这两种处理方式了。”
被控制住的姜长财和姜大安瞬间全傻眼了。
这死丫头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一下就推出来了?还一点不差?
本来他们还想又骂姜宁宁血口喷人的,可里正和村长已经让人去他们家里搜了。
他们俩只能也跌坐在地上,也白了脸,和更是满脸不敢置信。
孙氏四人也惊呆了。他们家宁宁这脑子……
村里其他人也没想到姜宁宁这脑子竟然这么好使。
果然,没一会,就从姜长财他们家搜来了挂在院子竹竿上三人昨晚洗的衣服,还有晾在一边的鞋子。
姜宁宁又说:“这鞋子底部这么厚,牛棚里又这么多尿,真沾上,是难洗干净的,昨晚他们仓促,可能没洗那么仔细,现在闻闻,兴许还有牛尿的味道,或许还有牛粪的味道。”
里正他们还真闻了闻,别说,还真有。
姜长财和姜大安更是脸白了。这死丫头还是人吗,到底怎么想到这些的……
姜楚楚和姜二安也觉得他们要疯了。竟然都揪出来了!
孙氏四人,以及村里其他人,也更是惊呆了。这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想不到鞋底上面啊……
这又揪出来两个人,里正不免就怀疑还有人参与了,故而,厉声问朱氏三人:“说,你家还有谁参与了?”
说着,视线还一一落在沈春花、姜二安、姜楚楚身上。
沈春花忙摆手道:“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姜二安也急忙否认。
姜楚楚则直接被吓哭了,什么都交代了:“是娘非要毒死二叔家的牛的,爹和大哥听了也非要毒,然后他们三个就昨天晚上一块去了,我没有参与,我没有参与。”生怕自己也被抓去治罪。
总之事情就这么被查明了。
里正这才在纸上将这些都记录下来,又另外写了几张东西,分别是罪状和证词。
罪状自然是姜长财、姜大安、朱氏三人分别按手印。
而证词,姜楚楚、沈春花、姜二安的话也都相当于证词,这三人也都在证词上按了手印。
为了怕自己被连累,姜二安、沈春花、姜楚楚甚至交代了,昨天朱氏他们用的是家中哪只篮子装的青草和毒蘑菇。
“毒害牛是重罪,虽然牛没死,你们不必偿命,但按大炎律例,也会被流放的,我这就将你们送去县里,交给衙门。”里正说道。
证词罪状等东西已经折叠起来,揣在怀里,到时候也是要一并交给衙门的。
而一旦流放,就再也回不来了。
还很可能死在流放的路上。
毕竟路途遥远,极其艰苦。
朱氏、姜长财、姜大安是哭都哭不出声了,全都跟失了魂一样。完全没想到,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就在里正带来的那几个人,准备押着姜长财三人走的时候,姜长财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跟失了魂一样的人,突然扑在姜生财面前,跟姜生财不停磕头,哭求道:
“生财,二弟,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流放,不想死。
就算我没死在流放的路上,但流放之地都是苦寒之处啊,哪个不说是人间地狱,我肯定也会死的……
我可是你亲大哥啊,你怎么能将亲大哥置于死地呢……我就是不满你上次打了我,想报复回来,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吧二弟!二弟!”
又不停给孙氏磕头:“弟妹,你也救救我吧,这个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
甚至还给姜宁宁磕头:“宁宁、宁宁,我可是你亲大伯啊,你就看着我这么被流放了吗,我真知道错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善良的人,没这么狠的心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们吧。”
自古民不告官不究,倘若姜宁宁他们真不告,而姜长财他们又还没交给衙门,这个事自然真可以这么算了。
可姜宁宁肯定是不会让这个事就这么过去的。
明知是重罪,还敢来毒杀牛,这三人摆明了又坏又毒,这要不是她精神力进化出有治愈能力,能将牛治好,这头牛现在已经死了。
按这里的律法,他们就该偿命。
哪怕死在流放的路上,或者死在流放之地,那也是他们活该。
不过她却没急着说什么,先看看孙氏和姜生财的态度。
而在姜长财不停给姜生财磕头的那会,姜大安和朱氏也反应了过来,可以求姜生财一家,让放过他们,他们自然就能没事了。
故而,此刻,朱氏和姜大安也在不停的跟姜宁宁他们磕着头,哭着哀求着。
孙氏看着三人这个样子,就想起以往的种种,又看看牛,牛虽然不会死了,但还趴在那里,一副很是难受的样子,可怜不已,她就越发愤怒。
以往将她家害成那个样子,现在又将她家牛害成这个样子……
这让她如何原谅的了?
孙氏反正是原谅不了,但她又怕她男人姜生财心软,不由的她就紧紧抓住了她男人的一只胳膊。